枫漓修为高深,自非寻常法器能探得出来的,只要刻意压制妖气,纵是从法罩走过也无妨,但若被玄海怀疑上,难免遭遇些更狠厉的试探,如今见他对庄内松了防备,自然更安心两分,随他去了。
再说郑勋那边,同忆煊一路闹闹笑笑回了府,着实叫府内众人喜极而泣。
老管家颤颤巍巍,一听说少爷回来了就让人扶了自己去迎,一把拉了刚进门的郑勋和忆煊道:“少爷,少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老头子我总算能放心了。”
吴伯眼神儿不好,别人眼神儿可不差,顿时闹闹哄哄。
“吴伯,这不是少夫人……”
“少爷,少夫人呢……”
“少夫人呢……”
“当初不是递信回来说去玉昆镇寻少夫人的么……”
“少夫人怎么没回来……”
“不是少夫人?”吴伯闻言眯着眼往前凑了些,一看清忆煊那明媚娇艳的容颜,立马扔下她的手,转而对郑勋道,“少爷没寻到少夫人吗?少夫人在哪儿啊?”
忆煊被一众人“恶狠狠”盯着,又是高兴于郑家肯定是上下和睦不搞集权主义,又是憋屈自己竟被当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心中狠狠捶了郑勋一顿,终究只是爽朗地对众人笑了一个,抢在郑勋答话前对他道:“你们且叙着,我先替羽瑟到东街跑一趟。”
郑勋好不尴尬地朝忆煊抱歉地看了一眼,直到她火红的身影自门口消失,才施了几分力将吴伯扶往前厅,按着他坐了,对亦步亦趋却愤愤不平的众人解释道:“我同羽瑟他们在奉城就遇着了,只是后来她受了伤,我就……”
“少夫人受伤了?!伤得重不重啊,要不要紧啊,”原本坐得就不安稳的吴伯,话没听完就急得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哎呀少爷,少夫人受伤了您怎么不陪着,连人都不带回来?哎哟,您可不能辜负少夫人,要是没了她,您早就没命了。”
“我知道我知道,吴伯你别急啊,快坐下,”郑勋也知道这老管家是打心眼儿里将自己和羽瑟当孩子看待,将军府遭难后更是心疼羽瑟得紧,顿时又是动容又是哭笑不得地将他按回椅子上,再听着其他人闹哄哄的关切,心中更是被久违的温情包裹,“正是羽瑟伤好些了我才回的,但怕她经不住劳顿,就让她在璟然的别庄修养,你们尽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吴伯仍不满意,压低了声音不确定道:“那你们没事?少爷,您别怪老奴多嘴啊,您可别是想着纳妾收小吧?”
“自然不会,我此生决不纳妾,只求与一人白首。”郑勋不欲将自己同羽瑟的关系弄得人尽皆知,更何况若是自己说了,这吴伯见不着羽瑟怕是更抓心挠肝想东想西了,加上自己和忆煊没定下名分,也不好就此坏了她名声,模糊着说了实话便罢,“吴伯,你可记得羽瑟讲过的,当初迎亲路上遇到一个很是仗义的姑娘?就是方才那位火姑娘了,这不,是羽瑟请火姑娘回来替她修首饰取东西。”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吴伯听郑勋言语自然也就放了心,其他人自然也是相信自家少爷为人。再听到这火姑娘的来历,吴伯顿时就半分敌意也没有了,反倒很是愧疚,这多好的姑娘啊,老头子真是眼瞎,催着两个儿媳妇去张罗,定要好生给少爷和火姑娘接风洗尘,尤其是火姑娘,方才可是受了委屈……
忆煊出了郑府,心中的郁闷也就渐渐消散了,如今郑家上下虽不过十口人,但看他们的样子,也知道羽瑟必是为郑家付出了许多,得了上上下下的人心。之前听羽瑟那般真挚地拜托自己莫要误会莫要介怀,说她与郑勋毕竟共患难,兄妹感情深厚些,忆煊此刻仿佛更能够理解了,心中最后一丝别扭也散了去,三步一跳去寻那袁记工匠摊。
那小摊子店面不大,生意倒是不错的样子,这会子也有三两个客人,倒也巧,正是那名叫“阿功”的匠人出来接待了她。
忆煊当下将油纸包给了阿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阿功接到羽瑟的油纸包时,竟好似有一瞬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