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哟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收的徒弟到底是个啥玩意啊……别说胡话了,你文爷是让我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他什么时候说要走了。”姜尔雍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这小子不是被渡了鹊灵么,怎么说起话来还是很没脑子的样子。
“别介啊,文爷,您老大人有大量,怎能跟我们这些小辈置气呢,小的们不会说话,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可别翻脸不认人呐,一言不合就把我们的东西还回来,多见外啊……大包裹小包裹,唉,背起来赶路多不方便。”这段时间轻松惯了的子雅回忍不住嘟喃道。
“尔雍兄,不行了,我心脏要爆了,你身上有没有消气祛火的药丸,给我两颗救救急,我怕是要被你徒弟给气死了。”文木在姜尔雍面前耍宝。
“你这小子真是的,越发的没大没小了,谁要你背行囊了,我自己来。”姜尔雍对子雅回冷哼了一声,回头温顺地帮文木捋了捋后背。
“唉哟,师父这话让徒弟们如何担得住,万死难辞其咎啊……”子雅回没脸没皮癞皮狗似的撒起娇来。师父,我也要你的抚爱,帮我也捋捋后背吧。
“你师父已经悟通了移物术,能自如地召取自己的东西,我干嘛还要霸着你师父的东西不还啊。”文木一脚把狗爪子就要往姜尔雍身上粘的子雅回踢开了。
“什么……师父……您会移物术啦?”子雅回狼狈地爬起来,一脸的惊讶。
“嗯,前几天才迈过符咒那道坎,得多亏了你们文爷的大力攘助。”姜尔雍淡定地道。
“师父,那要不要先试验一下啊。”子雅回把装着自己衣物的包裹重新系上了。文爷,您瞧瞧我师父,修为大增却毫无得意之色,淡定自若,动不动孔雀开屏的您还是学着点吧。
“要是担心自己的东西会丢失,你的东西我就留下,你自己保管。”姜尔雍嘴角微扬地道。
“徒儿不是那个意思。”子雅回脸红地把手缩了回来。
“移物术不像你学的驭风术什么的,不分什么初级高级阶段,会了就是会了,好比挖井,挖到泉眼,水就冒出来了,没挖到泉眼,挖穿了地也没用。”文木摇头笑了笑。
姜尔雍在每件物品上施了宿咒,一下子全部消失得无影踪,把晏昊子雅回高兴得不行,师父现在连移物术都会了,道门中修为比师父更高的怕是没超过一只手。
“尔雍兄,你手里是个什么东西?”见姜尔雍从贴身亵衣内取出一张锦帛准备施宿咒,文木心里有点吃味,是不是对自己没有十足的信任啊,真正宝贝的东西还是舍不得给我寄存呢。
“师父,什么宝贝啊?”子雅回也很好奇,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贴身放着,难不成还真是白蛮师娘的定情信物啊。
“不就一块擦汗的汗巾,至于这么好奇么。”晏昊拉住要往前凑的子雅回,心里骂道,你这白痴到底是谁的徒弟啊。
“汗巾?怕是情人给的定情信物吧。”瞧着是有点像手帕之类的,质地还很不错,文木语气犯酸地道。
“谁汗巾会弄得这么厚实啊,我师父哪来的情人,别说女的了,就连母蚊子都不会招惹我师父。”晏昊赶紧替师父辩解道。
“干好你的活。”姜尔雍瞪了大徒弟一眼。这都是些什么徒弟啊,还会不会说话了。
“母蚊子不招惹你师父那是因为你师父修为高,有真气护体,蚊子近不了他的身。”文木冷哼一声。
“啧……你们要是好奇就拿去看看吧。”姜尔雍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让他们亲眼见见到底是什么东西,怕是晚饭都没心思去弄。
“要真不是情人给您的,徒儿就僭越了哈。”子雅回在文木的眼色示意下,伸手过去把锦帛拿了过来。
“滚远点看。”姜尔雍没想到自己养的孽障真会受人唆使伸手来拿,抬腿踢了子雅回一脚。
“这是什么嘛?”子雅回一抖开,没料想四尺来长两尺来宽的锦帛上竟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细一看,都是人名,怕是有千人之多。
“师父,怎么全是人名呢。”晏昊也没料到被师父宝贝得不行的锦帛竟是块写满人名的文书,其中还有一大半人名被朱笔划掉了。
“意外啦?失望啦?你以为会是什么呢,华佗的《青囊经》?孙思邈的《千金要方》?还是师父秘而不授的医学秘笈?”姜尔雍没好气地道。
“师父这话让弟子无地自容了。”晏昊不好意思地打着呵呵,装傻充楞。
“是拖欠你诊金的患者名单么?”粗略一看,文木看得稀里糊涂,上面记载的虽然大都是杜鹃门和百休门的子弟,但也有祛邪宗容州北流县(今广西北流市)岣漏山卫氏、金石宗连州(今广东清远连州市)抱福山黄氏、御气宗江州彭泽县(今江西九江彭泽县)虎溪山孙氏和大理国蒙乐山(今云南普洱市景东县无量山)胡氏的子弟。
“嗯,差不多吧,”姜尔雍闪烁其辞,对子雅回厉声道,“给我折叠好,为了弄全这些人名,为师可是耗费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抵掉了不计其数的诊金。”
“师父意思是,如果不弄这个劳什子名单,咱们也有文爷那般富有?”子雅回颇为有点心疼,眼前好像有白花花的银子一晃而过。
“赶上你们文爷倒不至于,”姜尔雍笑道,“你们文爷头脑活络,发财的手段多着呢。”
“尔雍兄这是在取笑我敛财不择手段呢。”文木对刚才热嘲冷讽逼姜尔雍公开锦帛一事毫无愧疚感,一脸的坦然。
“哪里哪里,只有仰慕之情,决无取笑之意。”姜尔雍一派纯真地笑道。
“师父,仰慕这词怕是有些用得不妥,文爷又不是女的。”晏昊貌似一脸憨厚地纠正道。
“滚!”姜尔雍涵养再好也要被这呆傻的徒弟气疯。
“咳……尔雍兄,我有一事不明。”文木忍笑道。
“闲弟你说。”姜尔雍脸色那是变得一个快,瞬间又回到春风满面。
“尔雍兄说的差不多是个什么意思?如果有赖账的,要我帮忙收账么?不是跟你吹,催账我是一把好手,还不收尔雍兄的佣金。”文木在子雅回手上拍了一下,不让他卷回去,把锦帛夺过来再次仔细打量起上面的名单来。
“他们欠的不是钱财,而是人命,都是我的仇人。”姜尔雍淡淡地道。
“仇人?”文木眉头一紧,“一千多号的仇人?”
“没有一千多,已经划掉了一大半,有正常死亡的,但大部分是被杀的,不过,可能也还会再往上添。”姜尔雍向文木伸手过去,想讨回锦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