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嘴里又在念经,“来了,来了,老十五,好像是冲你来的,看来人家没忘那一剑之仇。”
对,众人想起来了,应该就是朝阳大会的那两个女高手,实力让人印象深刻,容易记住。
为什么“应该就是”,因为姐妹两个当时都蒙着脸,尚月也是被庾庆击败时震飞了面巾才露了真容,至于尚云则从头到尾蒙面,不过看到尚月就能猜到另一个是尚云。
没人理他。
池碧瑶眼睛忽闪忽闪盯着。
池碧瑶挥了挥袖送客。
不时看向山顶的钟若辰确实有些紧张了,感觉步伐沉重,连心跳也莫名加快了,浑身都在不安,连灵魂似乎都在颤抖,很想扭头逃跑,只是表面上强装淡定,不想让旁人看出什么。
待到钟若辰走到了跟前,确定了真是冲自己来的,他还是笑着拱了手,“尚姑娘,久违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落魄至此,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也搞不清对方的底细,能来这里探监的,想必身份也不简单,还是陪笑的好。
“咦……”文若未口中发出拉长尾音的奇怪腔调,脑袋也钻到了前面,指着自己鼻子,“你真不认识我吗?”
蒙破回头目送其消失后,倒是没有离开,站在此地静静守候着那画地为牢的平顶方向。
话虽这么说,心里也不敢确定,这世上不豁达的人比比皆是。
天羽、禅知一、苏半许都在扭头盯着庾庆,有想看热闹的嫌疑,因为他们三个虽跟钟若辰姐妹没什么来往,却都认识,加上钟若辰和探花郎的恩怨情仇,这一对如今再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很是值得期待。
有些事情不能想,本来没自己事的,这一想,连她自己都为姐姐感到紧张了,只好放慢了速度陪着。
文若未忙道:“花姐,那我们告辞了。”
她脑海中不时闪过某人的画面,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多想想那人一剑刺杀自己时的凶狞面目,多想想那人悔婚时的情形,让自己恨他就不会紧张了,然沉淀在记忆中更多的相关画面是美好的一幕幕。
于是,就在文若未琢磨过去后该怎么答话之际,钟若辰已步履从容的率先走了过去,直接走向了庾庆那边。
天羽、禅知一和苏半许也在紧盯这一幕,有的甚至看着脚下挪步调转了方位方便看戏。
庾庆有点怀疑,“不至于吧,朝阳大会比武,生死由命的事,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好记仇的,何况都过去这么久了。遇见旧识,应该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吧?”
接受姐妹俩慰问的池碧瑶见文若未不时往庾庆那边偷瞄,而与自己问答的钟若辰也有些话不顺,就知道这俩丫头的心思没在自己身上,但也不点破。
金榜题名时带给她的巨大惊喜,偷窥那人样子时的怦然心动,高光得意跨马游街的那个好儿郎令万众仰慕的样子,捧着满篇才华横溢的诗词文章欢喜到沁魂入骨的自己,许多妇道人家登门表达羡慕的情形,那时全天下的美好祝福好像都在围着她转。
文若未倒不是感觉,而是确实知道自己走慢了,没办法,是姐姐渐渐走慢了,她是想风风火火赶快上那山头去看看的,然又理解姐姐的心情,这是姐姐第一次以真实身份登场与那个破镜的未婚夫相见呢,也不知道那位探花郎发现这就是姐姐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会怎么看姐姐。
陪同在旁的文若未却回头给了庾庆一个挤眉弄眼的古灵精怪表情,这一幕把庾庆给搞愣住了,也把身边几人惊艳了一把,什么情况?
待一行过去后,南竹嘿嘿道:“老十五,什么情况,这小娘皮好像在勾引你呀。”
这一刻,她果断做出了决定,要破除自己这个心魔!
嘴巴哦成一个圈的文若未难以置信,旋即立马屁颠颠小跑着跟上了。
一天天临近大婚时的魂牵梦绕,试穿婚衣的羞涩和美好,为之喜悦无边,为之作笔墨丹青,幻想嫁做人妇后的琴瑟和鸣,连落下的树叶都带着诗情画意。
确实眼熟,几人都直勾勾盯上了打量,相似的印象都隐约晃动在他们眼前。
向真回了句,“尚月,另一个应该是尚云。”
以前真的相识吗?他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他之前就有那感觉,觉得这女人的嘴脸倒是有眼熟的感觉。
事实上他们早年也确实见过两面,一次是他初临锦国钟府,跟假冒丫鬟的文若未照过一面,另就是他逃出锦国京城落网时,文若未大晚上赶去搭救过他。
这到不是庾庆狼心狗肺健忘,若是再见当年的文若未,他肯定认识。
可关键是连文若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女大十八变的有多厉害,当年的青葱少女彻底长开成了一个标致大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