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之谣张罗了一桌子的食物,来庆祝程易远的回来。
等饭后,程易远把易谨叫到了书房。
“这些天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你苏姨都告诉我了。”
程易远的视线在易谨的书房里扫了一圈。
在一些物件上面视线停了又停,心中泛起深思。
他收回目光,对易谨说道,“过几天我带你去把户口牵出来。”
易谨的大脑火速运转,想出了之前自己之前看的东西,然后说道,“父亲,我和奶奶上一个户口。”
程易远早就知道易谨会这么说,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可以。”
易谨松了一口气,“谢谢父亲。”
“明天,去会会你现在的父母,把户口本拿过来。”
他平静的说。
易谨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她父亲在告诉她,这次他要亲自上场把她和易家进行分割。
易父易母本就不配做易谨的父母,她没做多少思考,便点了头。
“此事既然决定了,那就算算另外一事。”
程易远拎起书桌前头茶桌上素雅的茶杯,再开口时,语气充斥着深意,“乔松,你何时有了品茶的爱好?”
易谨:……
面上闪过窘态,后又快速的调整好,理直气壮的回答,“是我的男朋友徐言时放在这里的。”
程易远手中一用力,杯子瞬间就碎了。
虽然已有准备,但从自己爱女口中承认,程易远的情绪仍旧不太美妙。
“我原以为你该喜欢孔武有力的男人。”程易远看着地上的碎片,说道。
易谨也往地上看,心道要是徐言时看到他买的茶杯被打碎了,估摸着又要找她的事儿了。
程易远坐下来,捏着眉心,“难道是你寻常接触的男人大多是军旅之人,所以对其没感觉,所以才猎奇找了一个文弱不堪的家伙?”
易谨抬眼看他,不满道,“父亲。”
程易远对徐言时没什么怨怼,他只是单纯的看不起所有如小鸡仔一样文弱的男人。
“我遇上了便是遇上了,没有猎奇。”易谨双手环胸,解释道,“您不要为难徐言时。”
“我可为难不起徐家的太子爷。”程易远坐在那里,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你可知道徐家在那四九城,究竟是何种存在?”
“还是说,你想当太子妃?”程易远锐利的目光看向易谨,带着审视,步步逼压。
“父亲可还记得乔松曾揍过太子扶苏?”
面对程易远的威压,易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能仰望其背的孩子。
她是独当一面的,未有败绩的将军。
程易远眯眸细想,有了些印象,因为此事,他还揍了易谨一顿,让她认错。
当初易谨打太子的缘由很简单,那人从未将自己的子民放在眼中。
边疆浴血奋战的战士,只是他们闲时押的赌注的棋子,他们从未真正考虑过战士如何,他们在乎的,不过是输赢罢了。
看着太子目中无人的模样,易谨手便发痒,将他狠揍了一顿。
易谨看着程易远,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女儿从那时起,就从不把掌握王权的人放在眼里。”
“太子爷也好,乞丐也好,哪怕是高空横挂,受万人赞美的月亮,在我眼里,只要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易谨握住桌上的水杯。
徐家在四九城如何有权利,与她易谨何干,难道她会谄媚于权力之下?
易谨单单只是想出这个结果,就恨不得立刻拿剑捅死自己。
她只奉行自己的道,坚定不移。
眼底的坚毅如艳阳一样刺眼,看着她,程易远的神情有些恍惚。
他想起易谨小时候,拿着那柄小木剑喝喝刺出的模样,眼底的目光,是那么耀眼璀璨。
易谨儿时的模样被他牢牢记在脑中,此刻那个小人的身影渐渐和眼前的人重合,哪怕模样改变,可她眼底的顽强,却从未改变。
一个强大的人,从不以别人的意志为转移。
他的女儿,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成为了一个内有无比强大力量的人。
哪怕是天底下顶好的男人,她都配得上。
程易远忽然大笑了出来,看着易谨,眼底充斥着浓烈的喜悦。
不不,应当是这天底下顶好的男人,有几个能配得上他女儿?!
易谨看他笑的放肆,一时不懂,只看着他笑完。
程易远摆了摆手,“罢了,你自己求来的姻缘,我不做干涉。”
不过他也应当多做些事情,好让她的背景,足以配得上徐家。
虽然易谨不在意,可他却不允许他女儿受任何委屈。
“不过总归是瘦弱了些,还是操练操练比较好。”程易远若有所思的说道。
易谨脸色一变,“父亲,此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程易远还想说什么,易谨把茶杯放下来,提前堵住他想开口的念头,“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我先睡觉了。”
说罢,易谨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半点都不给程易远开口的机会。
后者耸肩,叹了一声。
翌日。
某小区门口。
警卫拦住进门的二人,警惕的说,“你们没有卡不能进!”
易谨看向警卫,“我上次来过。”
“来这儿的人多了,你先说你要找谁?”
易谨报了易父的名字。
警卫又盘问又让她拿身份证,确定了她真是易谨之后,才把她放进去。
程易远临进去的时候,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不错,很有责任心。”
话落,便离开了。
警卫瞪着眼睛看着男人的背影。
怎么对警卫这个职业油然而生出了归属感,这是怎么回事?
早在之前,程易远就让人查过以前的易谨过的究竟是怎样的生活,但是,看到易父易母见易谨犹如见敌人一般的模样,仍旧有些不爽。
他踏着军靴,脚步阔大的进入客厅。
房子挺大,可程易远的存在感太强,却易父易母竟生不出半点把人撵出去的意思。
没有坐下来的意思,程易远站在易父易母中间,比两个主人都要像主人,“既然二位都在家里,那我便长话短说了。”
易父易母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和易谨有什么关系。
对方来势汹汹,易父易母早就习惯欺软怕硬,也不敢吭声,静等程易远接下来的话。
“从今天开始,易谨不再是你们的女儿,以后也不需要你们给她补贴日常的生活资金,她也不需要回报你们什么。”
简单粗暴的话,让易父易母顿时愣在了那里。
他说什么?
易谨不再是他们的女儿?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易母怒视他,“你是易谨找来的人吧?她害得易墨和我们离心,还想让我们放过她?不可能!”
“她就算是死也是我们易家的鬼,这一辈子都得在易家待着!哪都去不了!”
易父易母愤怒至极。
大声的嚷嚷,让程易远摸了摸耳朵,“我忘了说,这件事,我只是过来通知你们,完全没有要与你们商量的意思。”
说罢,他平静的模样陡然一变,强势的威压直直的从头顶袭来。
尖叫的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把户口本拿出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程易远语气冷静,没有任何愤怒,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可易父易母却半点都不敢这么想,来源自他身上浓烈的压力让他们根本就不敢反抗。
可要他们就这么白白放过易谨,他们心里有千万种不愿意。
易母的视线落在易谨身上。
她双手环胸,安静的看着他们,好像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脱离她们。
这怎么可能……
她们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易谨!
“不可能!”易母尖叫的喊。
易谨抬起眼睛。
“我们是不可能把户口本拿出来的,易谨,你死心吧!”易母冲易谨怒喊道,“你这辈子都得喊我妈!”
易谨站直身体,缓缓道,“你们好像还没明白一件事情。”
“你不会真认为凭借亲情血缘便能拿捏得住我吧?”她走到易母的面前,弯下腰,在她耳侧说道,“忘了那天医院我是怎么打你的?”
易母身体瞬间僵硬起来,头皮上的头疼几乎是下意识的传来,她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神色溢满瞳孔。
“这次,可没有什么监控能拍到我打你的视频。”易谨拉长了声音。
“你想干什么?”易母声音直发抖,“你信不信我报警让警察抓你!”
“哈哈。”从喉间溢出笑声,易谨离谱的看着她,“你不会忘了我学的是什么了吧?”
“你,你是个魔鬼!”易母连连往后退,惊恐的看着她,“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
可惜,外厉内荏的易母所说的话,对易谨来说半点威胁力都没有。
“正巧呢,我还没把以前受的苦报复完。”她仿佛在自说自话,也就只有易父和易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前在他们身上遭受的罪,易谨现在要从他们身上反击过来了。
被易谨打过,警告过,玩弄过,易父易母对她已经产生了些许惧怕。
现在再看她,身上的气息与她身后的人如出一辙的可怕,他们就知道易谨不是在说大话。
她现在变聪明了,要对付他们,恐怕不费吹灰之力。
被易谨只配的恐惧只有深受其害的易母明白。
易母一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就明白,易谨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忘记和你们介绍,他是上次你害奶奶从台阶上摔下去牵连之人的丈夫。”易谨不紧不慢的说,“这次,你大概要因为故意伤人,受些牢狱之灾了。”
易母瞳孔发颤,“我没有,不是我!”
程易远表情发沉,冷冷的盯着易母,“原来是你害之谣进医院的。”
“那就来算算,这笔账。”
易母连连摇头,被逼迫到了精神奔溃,“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们非要和我作对!”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易父朝程易远和易谨怒吼,“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