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些了吗?”
徐言时看着她的行李,还觉得有些少。
“够了。”
无语的看着眼前大大的四个行李箱,易谨有些怀疑自己该如何才能把它们进行托运。
“如果还有什么没准备的,可以在外面买。”徐言时对她说,顺便又给了她一张卡,“这里面的钱都换换成了国外能用的钱币,国外联网没有我们这边发达,身上还需带纸币。”
易谨挑眉看他,“你不是没出过国?”
徐言时笑着点头,“对啊。”
“听你的话,对国外了解甚多?”
闻声,徐言时便把他拜托人做的一些国外生活常识的小软件下载到易谨的手机上,他在易谨的眼前使用这个软件,“这上面还有你这次去的学校的地图,以及周边的生活区,商场,旅游地点,公交路线图,你也是第一次出国,习惯上的诸多不便会对你造成困扰。”
他缓缓说,“我想这个应该能够帮助到你。”
他体贴细心的不像话,几乎把所有能帮她想到的东西都凝聚在了这个软件上。
易谨深深的看着他。
目光灼灼,让徐言时感觉有些羞涩,他低下头,握着手机,又小声说道,“这上面还有一个功能。”
“什么?”
“等你出国后,就知道了。”他笑道,留下一个谜团。
他的眼睛真好看,犹如星辰一样璀璨,微微上挑的眼尾因为笑意而漾起淡淡的波澜,清隽无双。
易谨拉着他的衣领,微微仰头,便贴上那张令她着迷的唇。
他太细心,把她未来的生活会遇到的窘迫几乎都考虑进去,易谨心中腾起的不舍几乎要涌出。
主意向来果决的易谨第一次明白难舍难分这四字的重量。
徐言时搂紧她的腰,极力的回应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分开。
额头相抵,徐言时望着她微垂的眼睫,说道,“将军在国外会遇到更多的人。”
“他们会比我优秀,比我聪明,比我更适合将军。”徐言时的声音在微微发颤,沙哑到了极点,“如果将军动心,我也不会知道。”
他又在惶恐不安。
易谨心中极为气恼,几乎有些粗暴的将他按在一旁的墙上,捏着他的脸,沉声问,“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反复无常,人人可亲的渣滓?”
徐言时摇着头,他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她,“我没有这般想……”
他只是……对自己不够有信心罢了。
垂下的眼眸黯淡无光,又倔强的抓着她的衣服不丢开。
“我没有那么多闲心去关注其他人如何,这也与我无关。”易谨狠狠的捏了他的脸颊,捏得他直皱眉头,泛起痛苦的神色。
易谨面无表情的松开他,走到门外,将客厅的灯光,走廊的灯光全部关闭,又关上门。
再回来时,便见徐言时坐在床上,垂头丧气。
忽的,房中的灯光灭掉。
徐言时眼前一黑,刚刚抬头想要侧身往门的方向看,身体却被猛然一推。
他的心脏顿时便提了起来。
作乱的人一言不发。
湿雾随着夜色渐浓而侵上绿叶,从叶梗,再到鲜嫩的叶尖,一点点的覆盖上浓雾与温度作用而留下的水珠。
水珠在绿叶上逐渐汇合在一起,在中间的叶络汇聚,慢慢的流淌到叶尖,晶莹的水珠缓缓变大,最后从绿叶上低落,一声轻哒,溅起细碎的水花。
尚未得到歇息,绿叶上便重新凝聚水雾,汇聚成珠,又掉落在地上。
零星中,容不得绿叶考虑半分。
直至更深露重。
天光破晓。
易谨换好衣服,看着床上昏睡的徐言时。
眼下的青黑虚弱显而易见。
易谨走过去,将他面上的头发给拨开,顺着又捏了一下他的脸庞,低头在他的唇上轻吻。
“我走了。”
后者好似没听清,皱着眉头扭了个身,继续睡。
她在纸上写下一串字,便轻手轻脚的将行李箱搬到门外,看着里面熟睡的人,她不再留恋,转身离开。
从把行李箱搬到车上,景臻看着只有她和易奶奶,不由得轻轻扬眉,“你们家的那位男朋友呢?”
“不送你?”
“不用他送。”易谨随意道,“走吧。”
景臻颔首,启动车子带着已经和易奶奶前往机场。
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徐言时猛然从床上坐起,他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一时间有些茫然。
阿谨呢……
忽的又想起昨天易谨如惩罚他的举动,徐言时又觉面红耳赤。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白纸。
他抬手将纸捏了过来。上面干脆利落的写了几个字。
“我走了。
等我回来。”
徐言时的心脏陡然被抓紧。
他从床上下来,来到门外,就见客厅里不见一个人。
易谨显然走了有一段时间了。
握紧纸张,徐言时垂着眼半晌没开口。
她没有让他送。
他也不应该去送的,单单是想到他看着易谨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心肺就如被撕裂一样难受,更何况是亲眼看她离开。
他从房中到了阳台,看着外头艳阳天,天空也很蓝。
她应该会一帆风顺,一往无前。
怅然的站在阳台上好一会儿,徐言时再动时,只觉得身上有些疼。
昨晚易谨闹的太狠,徐言时就算不看,也知道自己身上遍布痕迹,所有温存就在昨日。
徐言时想笑又笑不出来。
把自己的手机找到,徐言时打开易谨的聊天页面,在上面敲下一段话。
易谨没有回复他,这会儿她应该已经登机了,正在赶往国外。
徐言时:到地方了给我发消息。
他看着手机,从易谨的房中离开。
回到自己家,徐言时在房中哪哪都能看到易谨的身影,他又叹气,从公寓这边回到别墅。
大上午的,徐言时从外头回来,吓了桑茹颖一跳。
“阿言?”桑茹颖有些疑惑的喊他。
“大嫂。”
“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桑茹颖正看着自己的儿子在玩,温声问徐言时。
徐言时笑着说,“我拿几个文件,一会儿就走。”
他不着痕迹的将自己所有情绪都收敛起来,不曾泄露半分。
走到桑茹颖面前,徐言时蹲下来,抬手逗弄小松松。
他现在已经好几个月大了,雪白又软绵绵的一团,看上去就极为讨喜。
桑茹颖看着他垂下的身体,后脖颈上明显的痕迹,让桑茹颖恍然大悟。
多了几分深意的声音响起,“那你要不要再在家中休息一会儿,我看你还有些犯困。”
“不用了。”听着松松咯咯的笑声,徐言时笑容松缓了许多,“大嫂,我先过去拿东西了。”
“你去吧。”
这只是一个借口,徐言时来到书房,随手拿了几个文件,便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公司。
看着文件,徐言时的大脑有些疼,最后还是去了休息室,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两点。
等易谨回他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
易谨去的地方和国内有十一个小时的时差。他们这边晚上,也是对方的白天。
徐言时今天睡的太多,到了晚上就没有半点睡意,看到易谨发来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的给易谨打去了越洋电话。
好一会儿,对方才接起。
“阿谨?”徐言时眼底多了几分笑意,“你到了吗?”
“到了。”站在大洋彼岸的另一座陌生城市,易谨眼前是她托运过来的四个行李箱,给徐言时打电话,她索性也没动,“国内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
“没有你的消息,我睡不着。”徐言时翻了一个身,低声说道。
他竖着耳朵听易谨那边的声音,好像有些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