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平的态度立刻就变了,他一向自负才华,颇为高傲,瞧不起那些耍弄手段的人。
即便是眼前的一众学生皆出自名门贵胄,他也丝毫不以为怵,相反,那些女生反而十分敬重他。
因为他的琴技一流,曾多次到御前表演过,人人都争相拜他为师,哪个不奉承巴结。
而他能同意来玉京书院教学,对于这些女生们来说是天赐的好机会,能跟这样的名家大师学琴,大家自然都对张景平的话奉若圣旨。
张景平一听顾心宁是走后门进来的,脸上多了鄙夷,也没有刚刚还按捺着的一点点耐心了,他含着怒气问道,“你是哪个先生教的,这完全就是不会弹琴啊!”
顾心宁放下挑弦的手,没理会张景平的怒气,平静的道,“先生,我以前没有学过琴,自然不会弹!”
“没有学过琴?”张景平先是一愣,然后道,“你是哪家的女子,怎么会一点琴都不会?”
“先生,这是顾中丞家的女儿,小的时候丢了,现在刚刚找回来,她的龙凤胎哥哥就是在学院里读书的顾长宁,先生你不知道,她真的和她哥哥长的一模一样……”坐在顾心宁前面的舒淳立刻热心的替顾心宁答了。
怕舒淳越说越多,顾心宁急忙打断她,“先生,我自小在西岭镇上长大,那里没什么琴师,我也没时间学琴!”
“你一点琴也不会,竟然来上我的课,你可知道她们都到了什么水平?”张景平才不管她是不是顾中丞的女儿,在他眼里没有家世,只有学生。
他一指其他女学生,“你难道想让我从零基础教你吗,你可知道如此就会拖慢她们的进度?”
听了他这话,顾心宁脸色有些不佳,她倒从没想过,这个教琴的先生,说话竟然这么不客气。
不少以迦南郡主马首是瞻的女学生,都投来鄙夷的目光。
“先生,我的确是不会弹琴,您说的也对,因为我一个,耽误大家的进度也不好,所以麻烦您以后上课不用费心教我了!”顾心宁把琴放在一边,历经两世,她如何看不出这个张景平骨子里的自傲和瞧不起。
她从前一边上学一边跟着爷爷学医术,况且医术之道博大精深,她哪还有时间去学学别的,索性不学这琴也罢。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张景平有些生气,不过气急说说而已,他一向是嘴上不饶人的,他虽不在学院当正式的先生,但是学院的规矩和院长的脾性他都是了解的。
既然院长能让她进学院,自然有她的特长之处,他怎么可能真不教这个女学生,虽然从零教起会费些功夫,但是以他的能力不过是件很简单的事。
谁知道,这女学生竟然跟他说不学琴了,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先生,我说的是实话!”顾心宁冷硬的说道,“先生既然觉得再费工夫教我会拖慢大家的进度,我自愿退出,不参加琴班的学习。”
正所谓有教无类,这位先生显然没达到这个境界,不过正好,她也不想学。
“先生,您瞧,她真是大胆,不会琴不以为臊也就罢了,还敢顶撞先生您!”迦南郡主添油加醋道。
“顾心宁,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学琴,那也别呆在教室里了,以后凡是我上课,你就去教室外边站着吧!”张景平道。
“好的,先生!”顾心宁应声而起,就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