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柳飞舟失控的叫喊,正在低头临摹的一众同学都是抬起头,好奇的看向顾心宁这边。
傲娇的迦南郡主更是面露嘲讽,对着宋倾城道,“你看吧,我就说她连字都写不好吧……”
“顾心宁同学现在一定非常难受,你别这样说她了!”宋倾城叹息道,“毕竟在乡下住了那么多年,也并非她所愿,世事弄人……”
谁知柳飞舟接下来的话,却令在坐的众人愣在当场,尤其是对顾心宁发出嘲笑之声的女生,“顾心宁,你的这首《兰亭序》临而不摹,在意境上与王先生的原作竟然气势相当,你是怎么做到的?”
柳飞舟的话就如惊雷,惊的宋倾城原就白皙脸更白了几分,但是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强行安慰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自己听错了罢!
迦南郡主则是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道,“先生您恐怕是看错了吧,她一个乡下回来的,粗陋无知,怎么会写的比宋倾城还好?”
柳飞舟摇了摇头,“尔等眼界太窄,学习一途,最忌坐井观天,你们只知道顾心宁同学是从乡下回来,怎么就知她书法造诣不如你们,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听了柳飞舟的话,宋倾城的脸色更白了。
这话,就在刚刚,她还跟迦南郡主说过,只不过那时,这话并非出自真心,而是自谦之词。
想不到自己倒一语成谶,她恨恨的握紧了手中的毛笔,不注意,一滴墨滴到了她正在临摹的宣纸上,弄脏了刚刚先生夸赞有八分相似的字帖。
“圣贤们把书法境界分为四个境界,第一是形胜,第二是意胜,第三是势胜,第四是境胜……”
柳飞舟拿起顾心宁的字帖,举在众人眼前。
“你们都瞧瞧,顾心宁的字,早已脱离了王先生的字体临摹,而通篇完全是自己的风格,这一手行书不仅字体刚柔并济,而且气势气度自成一脉,并不弱于王先生,可见她书法基础之扎实,比你们所有高了不止一个境界,这是你们应当向她好好学习的地方!”
忽然听到柳飞舟给顾心宁这么高的评价,一时班里鸦雀无声,再看着顾心宁笔走游蛇的书帖,各自沉浸在顾心宁给她们带来的震撼中……
宋倾城的脸色几乎要绷不住,索性现在大家的关注点并不在她身上,也正是如此,她才更难受,她一向是全班瞩目的对象,如今这样的风光被一个新来的学生都夺走了。
刚刚先生还夸她临摹的有八分像,现在按先生说的那四个境界的标准衡量,她连书法第一境都还没有触到,而顾心宁竟然已经达到第四个境胜的境界。
她一向自诩书法在班中甚至京城中都很难有人能出其右,现在新来的插班生竟然比她高出如此之多,而且一出手就让自己只能望其项背,宋倾城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甘。
“顾心宁,你来说说,你这书法是如何练就的?”
顾心宁今天实在给了柳飞舟太多惊喜,本来院长给他看那副草书写就的五言律诗的时候,他还觉得人才难能可贵,现在再看顾心宁气势浑厚的行书帖,顿时觉得顾心宁就如宝藏一般。
“你有什么书法诀窍,可以与大家分享分享!”大家都是同龄人,看事物的眼光都差不多,或许顾心宁能给其他同学以启发也说不定。
“也没什么诀窍,也就是闲来无事时不停苦练!”被柳飞舟点名说学习经验,顾心宁仔细想了想。
接着又道,“还有就是,收养我的爷爷是一个游方郎中,我经常要跟着他去给十里八村的乡邻看病,翻过高山,趟过河流,在山水间走的多了,胸中就仿佛多了一些东西……”
还有的就是来自前世那些不凡的见识,当然这些顾心宁不会与外人道,正是这些的总的积累,才会让她小小年纪就能写出如此气势的毛笔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