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我是来向您道歉的!”看清了来人,顾心宁正色道。
“别,你的脾气和架子都比我大,我可受不起!”张景平阴阳怪气的说道,他叩了叩门,看门的小厮把门打开。
“先生,您回来了!”小厮接过张景平手里的古琴和灯笼,问候了一声,恭敬的站在一边。
“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小厮,张景平吩咐道,“关门……”
“这……先生,这个女孩从下午一直等到您天黑,您看……”小厮有些犹豫,提醒张景平顾心宁已经等了他很久,这样关上门,是不是不太好哇!
“不相干的人,关门吧!”张景平抖了抖披风,平静的说道。
“哎!”小厮不再多说,瞅了一眼顾心宁,摇摇头,主人有令,他有心无力,只好关上了大门。
眼见门在自己面前无情的关了上,碰了一鼻子灰的顾心宁,却并没有气馁,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选择继续站在门外等待,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心宁只觉得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
“哈啾!”顾心宁重重打了个喷嚏。
正当她在原地跑步活动身体之际,“吱呀”一声,大门重新打了开来,顾心宁赶忙停了下来。
只见看门的小厮露出一个脑袋,看了眼依旧等在门口的顾心宁道,“姑娘,我家先生请你进来!”
顾心宁立刻进门,朝小厮露齿一笑道,“多谢小哥!”
即使光线昏暗,小厮还是被顾心宁的笑晃了一下,说话不禁结巴起来,“请,请跟,跟我来……”
小厮将顾心宁引进门,就退了出去。
张景平正披着衣服坐在桌前摆弄琴弦,屋子里家具甚少,燃着熏香,高高低低的架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古琴,琳琅满目。
“先生……”顾心宁恭谨的低下头,“前日上课之事,是我的不对,我向您道歉……”
张景平从桌子后面抬起头,一脸审视的看着顾心宁,“你没有错,何须来向我道歉?”
顾心宁现在算摸着这位先生的脾性了,有点自负,有点傲气,有点瞧不起人,但心地善良。
否则他也不会在罚顾心宁站了一堂课之后,还在下课前给顾心宁找台阶下,给她重回课堂的理由了。
现在,她自然不会被这位先生激起傲气,她低头道,“先生,我有错……”
“当堂顶撞先生,是我一错,在罚站的时候却悄悄溜走了,是我二错,错了之后却没能及时向先生道歉,是我三错,我大错特错……”顾心宁诚恳的说道,“所以,我这里诚恳的向先生您道歉,请您原谅我……”
她初来学院,是抱着拒绝的态度的,所以,张景平在课堂上稍微语调带讽刺,她就如炸了毛的刺猬。
而冯院长既没有过分偏袒张景平,也没有一味指责顾心宁,而是找到问题的根源,先自我道歉,然后才指出顾心宁的错误,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玉京书院这么多年能送那么多学生进入太学,与其英明的领导和识人辨人的眼光不无关系,而且张景平在京中名头如此之大,如此之傲,能被冯逸春请来做特邀教师,足见其手段。
而她之所以如此坚定的一定要今日向张景平道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明日还要上琴课,她不想把矛盾留到那时。
把问题留到明日上课,师生俩在课上该怎么相处的确很麻烦,她可不想一来书院就成为风流人物,还是那种不尊敬师长的风流人物。
等顾长宁回家报完信再来接顾心宁的时候,顾心宁正在和张景平一起坐在桌上吃饭,顾心宁滋溜溜喝着热汤,暖和着自己冻僵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