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欣儿给顾心宁提前找出明天去公堂要穿的衣服,给顾心宁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她心里十分难受,“对不起,小豆丁,都是因为我,你才……”
“别说傻话,即使不是你,换成是别的姑娘,我也会救的!”虽然可能她去公堂,会丢顾家面子之类的,可是爹娘在乎,她却不在乎。
欣儿把她胳膊上的手褂拆掉,又帮她把头发打散,梳顺,扶着她躺下道,“你就这是这样一个人,对别人都很好!”对善堂的众人如此,对她亦如此!
顾心宁朝她笑了笑,闭上了眼睛。见顾心宁睡着,欣儿吹熄了灯,转身出去,轻轻关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等欣儿关上门,顾心宁重新睁开眼睛,今天她连医书都看不下去,早早就躺下了,不是她要养足精神去公堂。
她恨那些人渣,但最多能想到的也只是把他们打一顿出气,再丢进衙门接受惩罚,她想不到那样的话会从顾广明的嘴里说出来。
杀了,埋了,如此之轻松?
她的爹爹是一个文人啊,这种杀伐果断的气势,她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既不和谐,也接受不了。
若说从前她跟着爷爷单纯的生活,对这个世界认知不够的话,那么回归顾家,让她终于明白,她是生活在一个何种体制不完善的时代,人命在这样的世道,有时候连草芥都不如。欣儿如此,丁老爷也可能如此!
顾心宁不同情恶者,但是她绝不同意以恶治恶,当进步思想和旧世界发生冲撞的时候,顾心宁少有的失眠了。
……
次日,升堂鼓响了三声,太守徐璞一身红色官袍黑色冠帽进得堂来,高声道,“来啊,带原告和被告!”
在一帮衙役“威武”的声音中,丁老爷和他的一众家丁被带了上来,欣儿也跪在了一旁。
“啪!”徐太守的惊堂木重重拍下,厉声喝道,“堂下所跪何人?一一报上名来?”
“奴婢欣儿,是原告,奴婢要告丁老爷强抢民女……”欣儿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
丁老爷此刻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再没有昨天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瑟瑟的跪在地上道,“禀大人,草民名叫丁旺祖,是京城人氏!”
他歪头看了一眼,见果然只有欣儿一个人前来,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丁旺祖,现原告告你调戏妇女,妄图把人劫掠回家,你可认罪?”
“大人,回禀大人,绝无此事!”丁旺祖否认,他指着跪在一旁的欣儿道,“这个女子,是她爹欠我钱,给我抵债的,我并有要强抢民女,还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丁旺祖,你说你没有强抢女子,可有什么证据?”徐太守问道。
“回大人,她的爹娘妹妹都是证人,不信您把他们叫来一问就知……”丁旺祖指着欣儿道。
“来呀,去把证人传上来!”
“是!”立刻有衙役把等在后堂的辛家三口叫了进来。
三人从没上过公堂,见到堂上威严的官老爷,腿肚子都发软,不由自主的就跪下了。
“堂下所跪何人?”
“回大人,草民辛友德,这是我婆娘和女儿!”辛友德颤声道。
“辛友德,我问你,旁边原告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