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回想他们当时找人的过程,他们在马道上仔细寻找了两边,没有发现心宁,才下到山坡底下的树林查找,怎么重伤的心宁又突然出现在马道上了呢?
定是有人在林中发现了顾心宁,然后把她送到了马道显眼处,让他们看到,可是那人为什么不亲自把人交给他们呢?
顾长宁想不明白,不过他并没有同顾广明提起有人救顾心宁这事,他心里另有疑虑,“爹,马会发生这样的事,明日会上报给皇上吗?”
顾广明道,“马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日一定会有人呈报给皇上……从你描述疯马的死状来看,定不是意外这么简单,你都能看出马的不对劲,我相信那些马场的马倌,不会看不出来!”
“孙大人虽然上任没有几天,但是为人十分谨慎,也颇有能力,事发的是她女儿的马,如果不出意外,此刻受重伤的应该是他的女儿,我想他一定会去探查的!”
顾长宁点点头,从舒淳的描述来看,如果当时没有她先帮忙安抚了一下马匹,那么出意外的一定是孙柔。
“……总之,心宁这次是无妄之灾……”顾广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父子俩又在书房说了半天的话,直到夜深,才各自回房。
顾广明回到房间,汪晴云正坐在床上独自落泪,顾广明坐了下来,贴心的为她递上丝帕。
汪晴云再也忍不住,趴到顾广明怀里大哭起来,“夫君,心宁的命怎么那么苦哇,小的时候就从马车上甩出去不知去向,失忆了八年,如今她好不容易回了顾家,竟然还能被疯马甩出去摔成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啊,坏事都让我们心宁遇上了……”
顾广明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都哭出来吧,明日你还要去看心宁,在心宁那里可不要再抹眼泪,你要鼓励她,让她早日醒过来……”
半夜,惠香来主院这边,说顾念儿发起了高烧,嘴里还一直说着胡话。顾广明夫妇急忙一边吩咐周管家去请大夫,一边披上衣服去了顾念儿房里。
只见顾念儿双颊驼红,紧闭双眼,显然是陷入到梦魇之中了。
汪晴云来到她的床边,紧紧握住顾念儿的手,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热量。一个女儿重伤昏迷还躺在药斋,这个女儿又发起烧来,好在顾妈守在药斋那边,否则一下看顾两个女儿,汪晴云自己应接不暇。
顾念儿这会已经烧的说胡话了,嘴里一会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之类的,一会又说,“都怪你,都怪你……”!
顾广明夫妇只当她是连惊带吓引起的发烧,胡言乱语。
只有一直伺候在这里的惠香不觉得小姐说的是胡话,老爷夫人没来之前,她还隐隐听到小姐说,“我不是有意把你推下去的……”
她一直贴身伺候小姐,小姐什么性格她清楚的很,想到二小姐今天被救起来时那个凄惨的样子,惠香只觉得心头一片冰凉,却半个字也不敢和别人透露。
雪扑簌簌下个不停,寂静的夜晚铺上一层薄被,顾府的小厮带着一名大夫匆匆踏着积雪而来。
等给顾念儿把了脉,老大夫提笔写药方,嘴里道,“小姐这是受了惊吓引起的发烧,服一两副药就能有好转!”
汪晴云喂顾念儿喝完了药,顾念儿睁开一双朦胧的眼睛,她拉住汪晴云道,“娘,你陪着念儿好不好,你好久都没搂着念儿睡觉了,念儿害怕!”
汪晴云看着烧的神志有些不清的小女儿,摸了摸她的头发,脱鞋上了床,和顾念儿睡在了一起。顾念儿火热的小身体,贪恋这母亲的温柔,紧紧的依偎到汪晴云怀里沉沉的睡过去,再也没说一句胡话。
惠香给她们吹熄了烛火,一个人默默来到了外间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