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欣儿一手扶着顾心宁走在漆黑的夜里,一手提着药箱。
顾心宁则背着较为轻便的包袱。
临出门时,那人并没有拿她们的任何东西。从房间离开后,包袱和药箱都让她们自己保管,而且除了打开过她们的药箱验证,这个装银两和衣服的包袱他连动都没动。
看来这个人不是为求财而来,顾心宁心一边走一边心中暗自思忖,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带她们去哪里,意欲何为?
很快,三人就离开了这个紧靠渡口的小镇。
主仆两个过了江,还没有来得及规划好下一步路线,就被突入而来的黑衣人打破了所有计划,她们的未来现在生死难料。
那男人打着火把走在前面,顾心宁和欣儿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后面,对于顾心宁来说,走在白天和走在夜里是一样的。
男人放心的让两人走在他的后面,离开小镇的街道之后,他也不怕她们逃走,眼下四野空旷渺无人烟,也是连个能躲人的地方也没有。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顾心宁只觉得粘在鞋底的污泥越来越厚,越来越沉,前面的男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欣儿扶着顾心宁也跟着停下,她抬目望去,不由紧紧握住顾心宁的胳膊。
这是一个半荒废的农家院,依山而建,像是无人打理多年,被四处林立的矮树遮掩着,极为隐蔽。
男人推开腐朽的大门,沉声道,“进来!”
欣儿紧张的扶着顾心宁,不敢往里走一步,黑黢黢的小院仿佛在黑夜中张开的大嘴,静待顾心宁和欣儿这两个猎物。
那男人进了屋,掏出火折子点燃桌子上的烛台,等烛火填满整个屋子,欣儿又瞧见屋子里的情形,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顾心宁连忙双手扯住欣儿的胳膊,问道。
“有,有个人,躺,躺在那里!”欣儿一指床上。
破旧的草席子上躺着一个灰衣人,不知死活。
“你,”黑衣男人一指顾心宁,“去给他看看……”
听他这样说,顾心宁道,“欣儿,扶我过去看看吧!”这个时候,她的心底不再慌张了。
原来,他大费周章的把她们弄来,就是为了看病呀,这样就好办了。
欣儿扶着顾心宁小心翼翼的进了门,然后来到床边那个不明生死的男人身边。
床上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此刻正陷入在昏迷当中。
“欣儿,扶我坐下吧,把他的手递给我!”顾心宁道。
欣儿扶顾心宁在床边缺了一角的破凳子上坐下,把中年男人的手拿放到顾心宁手中,顾心宁开始给他切脉。
黑衣男人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他仔细盯着顾心宁的动作,防止她耍什么花招。
不过这一点,他倒是多虑了,撇开顾心宁的眼睛看不见不说,她是一个专业的医护人员,也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医者仁心,她绝不会再人命关天的时刻动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