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爬上半山腰的时候,欣儿把顾心宁扶到院子里的桌边坐下,又把她的小药箱拿出来,自己则里外里开始忙碌起来。
她在屋里巡视半天,终于找到一只瓦罐,仔细清洗干净之后,在院子里燃起火堆,然后把瓦罐装满清水架在上面。
她们在客栈住的好好的,半夜突然被徐行掳来,毫无准备,她们身上除了一个包袱和一个药箱,别无他物。
而这个破房子空置许久,什么生活用品也没有,吃饭喝水都成问题。
虽然吃的有徐行昨日猎来的野鸡和兔子,并且早就给她们烤熟了,其可是她们也不能一直吃肉啊,汤汤水水的总要有一点吧,尤其是小豆丁,她正是伤愈修养期,只吃肉对身体不好。
欣儿翻出她们包袱里仅剩的一点干粮,又把烤熟的兔肉撕成肉丝,放进滚水里熬煮,最后勉强熬成了一碗兔肉粥给顾心宁喝。
看着顾心宁喝完粥,欣儿叉腰站在偏屋前面打量起来,望着那塌了一半的顶梁,和四处缠结的蛛网,她撸起了袖子。
昨日时间仓促,她和顾心宁匆匆住进了偏屋,也没来得及收拾,如今阳光晴暖正是收拾屋子的好时机。
虽然她们只是要在这里短暂的住几天,可是她还是想把小屋收拾干净,虽然小豆丁看不见这些脏乱,可她还是想让她住在舒适一点环境里,哪怕没有条件,她也要努力创造条件。
徐寒进面前放着冒热气的兔肉粥,透过敞着的屋门,他看着欣儿像只小鸟一样跳进跳出搬运收拾东西。
自从知道是眼睛不好的顾心宁救了自己之后,徐寒进身上的杀气和戒备慢慢卸去,欣儿瞧着他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熬好的兔肉粥还送了一碗给他。
很快,他的眼光又移到了院中央的顾心宁身上。
顾心宁坐在院子里,摸索着药箱里的小药瓶,一个个闻了闻又放下,她在心里盘点药箱的药还有多少,回头离开了这里还要补充些什么。
“你的眼睛是从小就这样吗?”徐寒进好奇的问道,他扶着门框,一点点把自己挪动出来,坐在顾心宁的对面。
“不是,”顾心宁放下一个药瓶摇摇头,神色一暗道,“我是意外撞到了头,才……这样的!”
随即她又道,“徐大哥,你重伤未愈,需要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才行!”
“让我在床上躺着,我躺不住!”徐寒进摇头。
他堂堂一个男子汉,那可是面对酷刑眼睛都不眨,生死随时都可以置之度外的人。
这样缠绵病榻可不是他喜欢的,能下床走动他绝不在床上多呆。
“你伤在后心,差几厘就到心脏了,险之又险。你现在下地走动,一来很容易扯动伤口不利于愈合,二来在你走动时心脏会跳动加快,你心脉那处的伤会被鼓动的心脏冲击的难受!”顾心宁抬起头道。
徐寒进震惊异常,他刚刚的确感到心口刺痛憋闷。
“小大夫,你的医术简直是神了,说的就好像亲眼瞧见了一样!”
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目不能视的半大孩子,不仅昨天救了他,还把他此时此刻的病痛说的一清二楚,他连脉也没切好吗?
在他的心底,终于彻底信服了顾心宁的医术!
顾心宁提醒他,“别自诩英雄,却把自己绊倒在养伤这样的小事上!这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还是好好回到床上静卧休息吧,最起码等到你后心处的伤炎症消去再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