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小半个月过去,顾心宁渐渐取代爷爷,开始在药铺独立坐诊,欣儿给她打下手,负责听写脉案和药方。
方世安则把大半的时间留在后堂,静心研究药方。
顾心的眼睛每日都在恢复,每日情况都有所不同。
为了让她的眼睛恢复的更好,他几乎每天都根据顾心宁的脉象在药方上添添减减,以期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这也花费了方世安大量精力。
功夫不负苦心人,在持续的针灸和药力双重作用下,顾心宁的眼睛能感受到的东西越来越多。
起初,朦胧的光感由微弱逐渐变的强烈,慢慢也能模糊的看见一些物体轮廓,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她每看的多一分,方世安和欣儿就高兴一分。
“太好了,小豆丁,你马上就能看见了!”欣儿摇着顾心宁的手,开心的道,这感觉比自己瞎了又复明还高兴。
“嗯!”顾心宁点点头,马上能重见光明,她也很开心。
伸手感受天上太阳温暖的光,一股浊气从胸中吐出。细数下来,她有五个多月没有见过阳光了!
从失明开始,她为了不让父母亲人担心,一直强装坚强。
五个多月,不论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眼前永远是无边的黑暗,她看不清前路,更识不清来人。
飘摇的船上,半夜的客栈,突遇风雨的路上……脚下的虚无不定,心中的紧张惶恐,终于要迎来光明了……
方世安给顾心宁的眼睛准备了一条微微透光的白巾,她的视力处在恢复阶段,比较脆弱,未免眼睛遭到二次损伤,在没有完全恢复之前,方世安让她用白巾遮挡强光。
给顾心宁蒙上白巾,方世安就打发她出去坐诊了,自己则潜心研究起新的药方。
之前来看过诊,之后又来复诊的,看见顾心宁独自坐在这里,倒不觉得惊讶,这位小神医他们都有印象,看诊时,她还给老神医补充过药方,她的医术也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新来看诊的人看见屏风后瘦弱的顾心宁坐诊,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这不,青田镇有名的鱼贩子于老六就有意见了。
“我说刘掌柜,日前我不是听说你药铺里有老神医坐诊吗?怎么是个半大的孩子在把脉?”于老六问道。
他前后看了看,药铺今天闲散,小伙计兀自在收拾柜台,来看诊的就他一个,“你莫不是在糊弄我吧?”
刘掌柜就是冲他一笑,高深莫测的道,“于老板,是不是糊弄人,您进去把一把脉就知道了!”
于老六这两天膝盖疼的厉害,之前看了许多大夫吃了不少药,可都不见效。
这次他疼痛发作的厉害,又听人说药铺这两日有神医坐诊,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了。
谁知道到了药铺,往屏风后面一看,坐诊的是个瘦弱少年不算,眼睛上还蒙着白巾,“感情是个瞎子,这样的能给人看病吗?”
“哎,于老板,不可如此说,”刘掌柜急忙道,“正所谓人不可貌相!”
“你拉倒吧!”于老六可不信刘掌柜,都是做生意的,谁能信了谁的嘴?
他自觉白来了一趟,不甚高兴,粗声道,“一个瞎孩子能看病,那我卖鱼的于老六也能……”
声音传到屏风后,欣儿先是变了脸色,她刚想站起来去骂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几句,就被顾心宁给按坐下来。
顾心宁默不作声,脸色平静的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事,欣儿只好鼓着嘴在那里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