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糙面饼，没等劳累的众人稍微歇上一歇，看管他们的小喽啰又甩着皮鞭过来，驱赶着他们起身干活。
这一干，直至星辰挂满天才停止，小喽啰赶着他们如赶牲口一般，往山下的牛棚走。
晚饭依然是糙面饼，疲累不堪的人们吃过饭，倒地就睡。
无论他们从前是什么的身份，在涿淮山里，在死神面前，尊严不值一文，一众人挤挤挨挨的倒在地上，与牲口无异。
值夜的两个山匪喽啰，百无聊赖，倚着牛棚不远处的树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荤段子逗乐。
蜷缩在角落假寐的张凡，环视四周，咬牙挤破手上的血泡，然后将藏在胸口的一株植物拿出来，破了皮的手握紧拳头使力挤压，直到植物的汁水都渗进伤口中。
再次确认周围，他把干瘪的植物扔出去，重新合上了眼睛。
……
天上的星星还没有散去，换班来的小喽啰就一脚踢开牛棚大门，手里的皮鞭甩的“啪啪”作响，喊着这些没有缓过神来的人们，开始新一天的开荒工作。
十几个人被赶着排着队站在牛棚外面，小喽啰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不禁大恼，“哪个王八蛋在给老子偷懒，看我不把你身上打开花！”说着气冲冲进了牛棚。
牛棚昏暗，一个影子蜷缩在角落动也不动，似是睡死了过去。
小喽啰火冒三丈，一脚就踢了过去，“混蛋，想偷懒吗，还不快给我起来！”说着，又是狠狠一脚踢出去。
那人被踢了一个仰翻，正好露出脸来，借着顶棚的漏光，只见他牙关紧咬，面色青紫，不知死活！
“啊！”小喽啰乍见他的样子跳了下脚，好一会又伸出手去试他呼吸……
向家的房子里还沉沉的浸在薄薄的曦光中，门就拍的轰轰响。
“谁呀，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啦？”向小卉披着衣服，打着哈欠开了门。
顾心宁也打开了屋门。
“小卉姐，小神医醒了没？”门口一个人急匆匆的问道。
“找我什么事？”听到是找自己的，顾心宁走出房间。
向小卉把大门洞开，只见门口几个人抬着一个衣衫褴褛、面色青紫的男人。
“你们这是？”向小卉问道，“大清早的，什么情况？”
“哎，别提了，”吊着胳膊的山匪道，“有个俘虏不知怎么的就变成这样了，我看他还有一口气，就想着把他抬过来让小神医看看！”
“他？”向小卉瞥了一眼那人道，“俘虏而已嘛，死了就死了，送他来看病这不是浪费药嘛！”
“这要在往日，咱们还真就不管了，可是现在，”那山匪道，“咱们不是正用人嘛……”
现在涿淮山被官兵封锁，他们出不去，掠不来物资也掠不来俘虏充当劳动力，尤其他们还要开荒，此时此刻，每一个劳动力都尤为珍贵起来！
“把他抬进来，我给他看看！”听向小卉不甚乐意的样子，顾心宁知道自己要开口干预一下。
这是她迫切想要离开涿淮山的原因，若这里真是桃源世界，她和爷爷在这里呆一辈子又何妨。
可惜，这里与看到的表象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