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挂有灯笼的树桩旁边,正好有一块巨大的岩石,顾心宁拉他坐下 ,开始仔细检查起他的双手来。
她是在递给他茶的时候,发现了他手心的异常,想到自己离开这里总还是要仰仗他,顾心宁觉得自己多少要关心他一下。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怎样的手呢?
二十多岁的青年,双手已经布满厚茧。那些茧子分布在虎口和各个指关节处,一看便是常年习武之人独有的特征。
而此时,这样一双手上,又满是新增加的血痕和水泡,看起来惨不忍睹。
“你干活的时候很卖力嘛,”顾心宁道,“怎的手上这么多伤口?”
徐行一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摊在膝上,没有说话,看着顾心宁给他收拾。
顾心宁先把他手上的水泡一一挑破,挤出里面的脓水,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装有酒精棉的小瓶子。
她费力的打开瓶塞,一边拿小镊子夹酒精棉,一边提醒他道,“我要先给你消毒,会有一点疼……”
说完便用酒精棉擦拭他掌心的伤口,酒精棉一接触到他的手掌,男人的大拇指就是不自觉的一跳。
“疼吗?”顾西宁仰头问道。
徐行冷不防掉入一双满是星辰的杏眼里,他别扭的移开眼睛,冷声道,“继续吧!”
二十多岁,却早已经见识过风雨巨浪,这点小伤算什么?
顾心宁重新低了头,继续未完成的消毒工作,不过手上的动作更柔和了些。
等给伤口消完毒,慢慢均匀的撒上药粉,顾心宁又从包里拿出绷带,想要把伤口缠起来。
徐行却收回了手,“不过些许小伤,不要弄得如此麻烦!”
“不行!药刚上上去,不包扎一下的话,发挥不了作用!”顾心宁连忙道。
徐行却摇摇头,“只上药就行……”他没那么娇气,要把一双手如此包扎。
顾心宁见他坚持不包扎,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随你……”
手是人家自己的,疼也是人家自己的,他愿意,怎么样都行。
好在地已经开好荒,只等把地浇透上种就行,倒也不用他出手了。
“山外的官兵撤退了吗?”顾心宁把小药包收拾整齐,她已经在涿淮山呆了一个月了,能打听内情的人只有徐行。
虽然每日来往向家诊所的山匪不少,也带来不少关于外面官兵的信息,但是,她还是要亲自问问徐行心里才踏实。
虽然不知道徐行的真实身份,但是她总觉得徐行知道的更多。
徐行站起身来,高大的影子正好遮住了顾心宁的,“你今晚收留的那个病人怎么安排?”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徐行反而开口问的别的。
“他?”顾心宁挠挠头,“他跟我爷爷睡外间啊!”
高大的影子舒展开来,徐行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