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西沉,东方的天际隐隐现出一线鱼肚白。
疲累的人们在洞中发出均匀的鼾声,黑衣男人抱剑从假寐中醒来。
看了一眼洞中熟睡的四人,又看了一眼那抹娇小的身影,徐行转身往山下走去。
夏季初晨的微风,拂过油油的青草地,不远处,就是官道了。
他一边走,一边抬手,将右手食指抵到口唇之间,“啾……”似鸟鸣一般的口哨声响起。
很快,天空中出现了一抹灰色的巨大黑影,那黑影在天空盘旋几圈,然后“扑棱”着翅膀,落到男人坚实的臂弯上。
锋利的鸟喙,金色的眼睛,灰色的羽毛,这是一只鹰隼。
“灰羽,整日把你放在林中,是不是很孤单?”清冷的声音问道。
被叫做灰羽的鹰隼跳上男人肩头,用灵活的头去蹭男人的脸颊,以示亲昵。
“这一次,咱们应该不会再分开了!”
男人摸摸鹰隼的羽毛,回望了一眼山洞的位置,转头认定了方向,施展轻功,很快就消失在了官道尽头……
离涿淮山五十里处,是昨日拔营离开的军队,静静等在黎明将至的光明中。
这些兵士都是从江城边防军里抽调出来的,涿淮山山匪犯乱,朝廷第一时间派出的自然是离涿淮山最近的江城军。
而涿淮山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犯事,江城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中军帐里,上官文德早就穿戴整齐,静坐在帅桌前,却迟迟不发令行军。
一个黑影陌声走了进来,见了上官文德,拱手单膝跪在地上。
没等来人说话,上官文德先含笑发话,“你这次做的很好!”
跪在地上的人道,“一切都是将军领导有方!”
“你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路上可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上官文德问道。
“山上还有几个遗留的人质,我下山的时候将他们一并带了下来,多耽误了些时间。”
那人跪在地上继续道,“末将违背了军令,请将军责罚!”
“不妨事!集合的时间本就不免各种意外发生,这算不得军令,况且,你救人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上官文德起身,把地上的人扶起来道,“让我好好看看你,这又是大半年没见了吧。”
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负我望,这一次做的漂亮……”
这次,彻底解决了他的心头患。
北边的蛮夷,早就蠢蠢欲动,说不定哪天,江城就会迎来一场恶战,那时若江城军在前厮杀,涿淮山在后方闹什么幺蛾子,他们将腹背受敌。
在帐外等的急不可耐的副将李诚,终于忍不住,他一掀帘子进了帐子,“将军,您至今还不发令行军,是有什么新的部署吗?”
李诚话一出口,立刻察觉到帐内多了一道与将军气息完全不一样的人影。
他拔出宝剑,朝那道气息斩去,口中叫道,“何人如此大胆,敢闯大将军的帐子,不要命了吗?”
他一直守在将军的帐外,并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乍一在将军帐子看到陌生人影,立刻出手。
人影侧身躲过他的一击,李诚反应迅速,剑随身动,变换身形又是一剑紧随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