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长夫妻拿着药方,千恩万谢,掏出前日顾心宁给他那块碎银子,“方大夫,我们该付你多少诊金?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不知不觉,已经是晌午十分。
正午的阳光被花架上攀爬的葡萄叶子挡住,顾心宁额头淌着细密的汗水,她含笑摇摇头。
李保长以为是钱不够,又从身上掏摸出仅剩的十几个铜钱,“如果不够,我再回去想想办法!”
他小小一个保长,原没什么钱,这几年又掏光家底不说,还借了亲戚家不少银钱,家里早就捉襟见肘了。
可是为了孩子,多难他们都可以忍受。只要今日看到孩子感到一丝丝轻松,让他们拿再多的钱,也毫无怨言。
顾心宁看着小宝偎在李王氏身边,因为生病的缘故,那副细瘦的小身板,看着比同龄人要小许多、弱许多。
“李叔,你还要去给小宝抓药,肯定是要花不少钱的,”顾心宁摇摇头,“看诊的钱我就不收了,李婶的馒头蒸的不错,改日你们再蒸了馒头,再给我们送几个来,可好?”
药庐没有药材,药材方面她帮不了他们,只能给小宝开了药方,让他们去别的药铺抓药。
李保长夫妇俩大睁了眼睛,只是,几个馒头吗?
要知道,刚刚顾心宁还和他们说,小宝要坚持过来针灸一个月,日日不能断。
想到可能是天价的诊费,他夫妇俩硬是咬牙答应下来。他们原想砸锅卖铁,卖房子卖地,也要让儿子好转些。
没想到,这位小方大夫却只要了几个馒头!
李王氏眼睛一红,眼泪就滚落下来,正落到小宝的头上。
小宝抬起头,看向母亲,他年纪小,不知道母亲又是因何哭泣,明明这次他没有被欺负,腿还好了些。
母亲,怎么就又哭了呢?
李氏一家,对顾心宁是千恩万谢,又向方世安道了别,三人才离开。
送走了三个人,顾心宁和欣儿洗了手,坐到方世安身边。
“爷爷,是药行那里没谈妥吗?”顾心宁看着面有忧色的方世安问道。
“唉……”方世安重重叹了一口气,脸色不好看。
张凡从厨房提出烧开的热水,给方世安倒上热茶。
“那些人真是势利小人,我们去药材行,人家一听咱们是小本买卖,根本连理都不理人的!”张凡在一旁气急了。
他商队出身,买卖交易这样的看多了,偌大的一个商队,接了大单之后,尚且给那些小商户便利,这本是双方互利的事情。
谁知那些药材行,却完全眼睛盯在了天上,愣是不愿和药庐做小本买卖。
一个药材行也就罢了,两个三个的都是这样,张凡简直要气歪了鼻子。
“我早该想到的,原先去谈就没什么结果,又怎么能希望他们这么快就改主意呢……”
方世安又叹了口气,难道想把药庐开起来,只能从青田镇采购药材了吗?
虽然涿淮山的事情已了,但是方世安现在是投鼠忌器,涿淮山是和官府谈和了,那么别的山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