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正一边把脉,一边苦苦思索,冷不防被顾心宁一推,倒在了地上,他的眉头就是一皱。
正想发难,看清是顾心宁之后,把那句埋怨咽了下去。
他心中另有计量,脉其实已经诊的差不多了,他的观点和大家一样,既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也无力回天。
有人主动冲出来,他省得多话了,同行面前,他不想被人看到底。
刘大夫不发难,不见得同行的其他大夫不发难。
有个老大夫看不过去,不悦的批评道,“你这个年轻人,怎的如此无礼,没看见刘大夫正在把脉吗?”
还有没有个先来后到,尊师重道的心?老大夫忿忿。
顾心宁却顾不上理他,继续在徐行的耳边道,“徐二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老大夫见顾心宁连理都不理他,完全不尊重他,气的胡子翘翘,刘大夫也拉了拉他,示意不必放在心上。
他也不好多发作,毕竟这里是边防营,大将军都没发话,他不好那么多嘴。
乍一个少年跑到徐行榻边,上官文德先是一愣,又听到他叫出徐行徐二哥,似乎是相识的。
不由问道,“少年,你认识徐行么?”
顾心宁全副心神都放在昏迷的徐行身上,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她继续在徐行的耳边唤道,“徐二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旁边一个军医看不下去了,严厉的道,“你这个少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大将军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见顾心宁依然不搭理人,他气的就要上去扯顾心宁,却被上官文德制止了。
因为他看见徐行的手指动了动。
徐行只觉得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梦,梦中他依然是带着部队去围击小股侵犯云诏边境的蛮夷。
他和一众士兵埋伏在那里,眼见蛮夷路过,他竟然无法发号施令,甚至动不了。
他只能一直在埋伏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直至冰雪渐渐将他掩埋。
在他快要失去最后一抹意识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徐二哥?
徐二哥?
这是谁的声音,他努力回想,温暖的声音仿似一道光,融化了附在他身上的坚冰。
徐行的手指动了动,眼睛也缓缓张开,“真的是你?”声音微弱、干哑。
见到眼前人,他黯淡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竟然在大营中见到了她。
“你……怎么,来了……这里?”每说一个字都很费力,断断续续问道。
原来,没有听错,真的是她在呼唤他。
他想不到,竟然还能遇到她。细长的眼睛里映着那抹娇小的身影,还有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睛。
真好!
胸口起伏的快了些,又是一阵痛袭来,他眉毛都蹙到了一起。
顾心宁见他意识清醒,手立刻摸到他脉上,脉搏虚浮无力,“徐二哥,你哪里受了伤,伤了多长时间了?”
徐行骨节分明的大手,无力的指指胸口,复又陷入了昏迷。
顾心宁急忙打开他的衣服,他胸口是一道刚刚愈合的箭伤,除此之外,再无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