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家都心情沉重。
再次路过那些小摊小铺,顾心宁和向小卉没了刚出门时的那种兴致。
把老妇人送回家,他们也回了陈府。
陈立海得知他们清早就出了门,也去巡查自己的商铺去了。
虽然主人家不在,但陈府的丫头小厮们见客人回来,立刻点心、蔬果、热茶一一奉上。
毕竟陈立海再三嘱咐这些是他的贵客,大家都不敢有所怠慢。
直到天黑,徐寒进也没回来。
“大当家不会有事吧?”
三人在堂中坐着,向小卉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忧心不已。
自从爹爹去世,她一直是被徐寒进照顾着长大的,徐寒进于她,亦父亦兄。
十多年来,她从没看见过徐寒进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样的打击,对大当家一定很大,我爹死的时候,我就哭了好几天,到现在想起来自己没爹也难受不已,更何况大当家呢!”
想到老妇人说的那些事,她也不由心情沉重,她和大当家,也是劫匪呀!
想到自己,又想到长跪在坟前的大当家。
她不由看了看徐行和顾心宁,他们两个一个是边防营的参将,一个是济世救人的神医,这样的身份,的确不应该和涿淮山搅在一起。
向小卉越想越情绪低落,默默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老妇人所讲的事,还萦绕在自己耳边。
第一次,向小卉开始思考自己山匪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是善的还是恶的,倘若涿淮山没有向朝廷谈和,将来,她是不是也如其他人一样下山去劫道。
然后她会在路上,伤害一个老实纯孝之人和他背后的家庭,只为了他身上的几个铜板可以让自己活下去?
看着向小卉离开大堂,顾心宁知道这次的事对向小卉影响不小,老妇人所讲的这个悲伤的故事,同样触动自己的心。
她忽然明白,徐行为什么要带徐寒进来永南城。
只是,她有一个疑问,“徐二哥,你怎么会认识徐老大的母亲和弟弟的呢?”
徐行喝了一口茶,两个人既然敞开心扉,她早晚要知道一些事情的,关于他自己的,关于他年少时的。
“从小,我父亲就不喜欢我,十四岁那年,我和父亲怄气,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顾心宁一怔,这又是另一个少年负气出走的故事。
只是,这个版本,又与徐寒进的完全不同。
十四岁的徐行毫无准备,却毅然决然离开了京城。
他一心只想逃离家庭,逃离来自父亲的瞧不起与蔑视,但是心中对未来,却没有任何的规划。
于是,少年展开了一番漫无目的的游历。
直到他到了永南城。
少年第一次离家,落魄的紧,到了永南城,已经灰头土脸,加上一场突降的大雨让他发起了高烧。
少年徐行体力不支,如乞丐一般倚坐在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