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向小卉忽然像欣儿一样喊起了顾心宁小豆丁来。
她出生时就没了母亲,幼时又没了父亲,她可不能再失去如父如兄的大当家。
倘若大当家再去了,那么这世间,就在没有人能容得了她的任性,也再没人来关心她了。
顾心宁看了一眼向小卉,见她双目含泪,祈求的看着自己。
心下不忍,幽幽的道,“你只一心愧对死去的人,要追随他们而去,活着的人,你就不管了吗?”
向小卉茫然的瞪大眼睛,不知道顾心宁在朝谁说话。
顾心宁继续道,“你不是还答应小卉姐的爹爹,要好好照顾她的吗?那你死后,真是既没面目见亲人,更没面目见兄弟了,因为你一件事也没有做好……”
从头都沉默着的徐行,也开口道,“你死了,涿淮山就彻底散了!”
“他们有可能洗心改面重新做人,也有可能重操旧业去劫道,去做伯母和二牛最痛恨的事情,你想过吗?”
顾心宁看向徐行,心头一甜,他们果然是有默契的。
她给徐寒进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他虽然身体虚弱,可是脉搏跳动有力,一点也不像昏迷过去的人。
她不戳破他,是知道他有意在逃避,可是看到蒙在鼓里的向小卉含泪的目光,她不由心软,想帮她一把。
徐行耳力一向好,从顾心宁一开始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就听到徐寒进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显然,不用顾心宁说,他也明白了徐寒进是真昏迷了还是装昏迷这件事!
“你还要逃避到何时?”徐行声音突然大了起来,而且还充满着怒气,“一向自诩有胆的徐老大,也有不敢面对的时候,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只见躺在床上的徐寒进,一张瘦脱相的脸上,那条突兀的疤痕忽然一动。
“大当家!”向小卉从头到尾一直在关注着徐寒进,见他脸上有了一丝痛苦之色,她不由一怔。
不过,很快她明白了顾心宁和徐行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来大当家并没有昏迷过去,他还是有知觉的。
想到此,向小卉心头就是一松。
“小卉姐,赶快给徐老大喝汤呀,他要是再不吃饭,就饿死了,到时涿淮山散了,你就无处可去了!”
顾心宁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向小卉看着徐寒进,鼻头酸楚,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大当家,我没了娘,也没了爹,自从我爹托你照顾我开始,我就把你当成父亲一般,若是你也不在了,我真的,我真的……”
向小卉抽抽鼻子,“我真的活不下去的!”
躺在床上的徐寒进,陡然睁开了眼睛。
那眼神中,少了平日里的杀伐气息,取而代之的有无奈有决绝也有愧疚。
醒过来的徐寒进,扫了一眼顾心宁和徐行,又看到向小卉。
他嘶哑着声音道,“小卉,你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顾心宁和徐行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两个刚刚的一唱一和,点醒了这位不愿意醒来的人。
向小卉连忙擦去眼泪,端起碗道,“那大当家,你赶快吃点东西吧,等你恢复了,咱们就回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