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放榜那日,有人在看完榜后落寞的离去,也有人抚掌开怀。
人群中,一个激动的声音赞道,“张之远,你真是厉害,竟然中了进士!”
说话的人是张之远的堂哥,张瑞。
“你小子,从去年春季的秀才铆足了劲考秋季的举人,如今又在今年加试的恩科上考了进士,你是不想让你堂哥回家见人了是吧?”
说罢,张瑞给了张之远一拳。
他话语中有自己落榜的失落,也有对堂弟的羡慕和祝福。
一年的成长,张之远俊秀的脸庞已愈发成熟,见了榜,人也是波澜不惊的,仿佛一切早已预料到了。
这一年多,他日日苦读,经史子集哪一个不是背的滚瓜烂熟,才能取得今日的成绩。
可是,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
张之远握紧拳头……远远不够!
他看着榜单最上面,那赤红的笔墨圈出来的,那是头三甲。
当中排第一的,是俊逸飘散的顾长宁三个大字。
即使他拼命努力,可是还是远远及不上顾家的高度。
“之远,你中了进士,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今晚咱们去望江楼庆祝一番可好?”
张瑞看不明白他这个表弟了,怎的他考上了进士,倒比他这个没考上进士的还不开心。
他摇摇头,怪哉!
……
晚上的望江楼,热闹的很。
张瑞一向大条,一个落榜的举子,请了几个中了进士的同窗在加上自己的堂弟,他倒是不觉得尴尬。
拉了张之远坐下来,他对众人道,“我这个小堂弟,你们都认识了哈!”
有人道,“怎么不认识,小小年纪,从去年的新生代秀才杀到今年进士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另一人道,“的确,这些年纪小的,赶上开恩科的时运!”
“虽说少等了两年,但是也是少学了两年,能一击即中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话语中都是对张之远努力的肯定。
张瑞笑着听众人夸奖自己的这个堂弟,比夸自己还开心。
直到他看到另一波人上楼,当中的之一,就是顾长宁。
他与顾长宁都就读玉京学院,也算半个同窗,如今顾长宁高中,他自然要上前去恭喜一番。
顾长宁虽高中榜首,却一如从前,不骄不躁,与陆同、贺宏升等人去了另一桌落座。
贺宏升还带上了同住在望京客栈的孙铭徽。
自那日贺宏升为孙铭徽解围,二人已是很好的朋友。
席间的众人推杯换盏,恭喜顾长宁高中,也恭喜孙铭徽中了第六名。
“我说宏升,你既然中了进士,怕是你爹爹会让你进国子监吧!”陆同问道。
贺宏升本是京城人士,早年随着爹爹去外赴任,开恩科的时候,他回来参加科举。
“你以为国子监那种地方,是我想进就能进的吗?”贺宏升摇摇头,“倒是你,陆同,你怎的不参加大考?”
陆同嘿嘿一笑,“我只喜欢钱,参加科举做什么?我可是个要做大生意的人!”
“你,”贺宏升一脸无奈,“你爹知道你连考场的门都没进,没教训你么?”
“教训?”陆同想到来自老爹盛怒之下的那顿暴揍,还不由龇牙咧嘴,“当然是狠狠教训了我一顿,不过……”
“……我不后悔!”
陆同说的斩钉截铁。
有人笑他,“看来还是金钱的魅力更大些,大过了老爹的棒子!”
有人道,“陆大公子,咱们满桌人,就你活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