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远站在顾府门前,思绪又回到了放榜那日,他与顾长宁相见的场景。
放榜那日的夜晚,尽管初春时分的天气,透着丝丝暖意,他却如浑身浸在冰湖里一般。
顾长宁递来的荷包,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那荷包,顾心宁一直随身带着。
颤抖着手接过荷包,打开。
磨毛了边的荷包里是两枚蝴蝶玉佩,一枚是他送给顾心宁的,一枚是在灯会上赢来的。
“你,你说心宁离开了,是什么意思?”张之远一颗心紧紧揪着。
“我妹妹离开了京城……”顾长宁道。
听了此话,张之远紧绷的心有一丝缓解。
还好,只是离开了京城而已。
却没想到顾长宁后面似喃喃自语的话,让他如遭雷击。
“她的眼睛看不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在自己高中的喜庆日子里,顾长宁格外想念那个双生的妹妹。
“什么?”张之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宁的眼睛,怎么了?”
“你不知道?”顾长宁看向张之远。
他对他有些印象。
去西岭镇帮心宁搬东西时,他还去过他家,只是那时他还病着。
回了京,听说他也来过几次看心宁。
关于张之远和妹妹的关系,他曾经猜测过,可是,现在都没了意义。
“去年的皇家马场,她为了救小妹,被疯马带下了山崖,摔成重伤……”
顾长宁道,“她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是眼睛看不见了!”
“马场?失明?”张之远震惊的不能自已,几乎要扯上顾长宁的衣袖。
那日,她……
他一味的朝她发着脾气,完全没注意她正在做什么。
回想当时的场景,那时有人在喊她快点,说她妹妹已经出发了,她放心不下妹妹,让他等她一会,他却决然的离开了。
是那个时候……张之远攥紧了拳头。
他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他就不听小宁儿说话?
如果,他再等一会,如果他和她一起,是不是小宁儿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了!
张之远忽然心痛如绞,他愣愣的拿着荷包和玉佩,顾长宁却已经走远了。
“状元郎,状元郎……”张之远大声道。
顾长宁回头。
“……心宁她……还会回来吗?”张之远声音颤抖的问道。
顾长宁顿了顿脚步,怅然道,“谁知道呢!”遂走远了去了。
徒留张之远一个人在原地。
孙铭徽在一旁听的唏嘘不已,他本是好奇顾长宁一些,所以跟了来。
此时听到顾长宁和张之远的对话,才知道人家家出了这样令人难过的事情,好奇心立时被浇灭。
“之远,你怎么在这里?”张瑞问向呆呆立在那里的张之远,“那帮新科进士们都去了前面看表演,你怎么还不过去?”
“堂哥,”张之远失魂落魄的问道,“你在玉京书院,可听说过顾心宁的事?”
“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听说呢?”提到美人,张瑞倒是一脸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