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守家有两个儿子,但是在徐子行未捉到轰动京城的采花贼之前,人人都知道的是徐家大公子徐子知。
徐子知,完美继承了母亲与父亲的优点,英俊儒雅,文采滔滔,是京中有名的才子。
他与徐行虽同为兄弟,但是并不是一母所生。
徐璞的原配苏氏,是仕族苏家的大小姐,自小也是饱读诗书。
嫁给徐璞,两人琴瑟和鸣,着实恩爱。
只可惜,苏氏身体太弱,生下徐子知后,身体一日差过一日。
熬到徐子知周岁的时候,她彻底躺在了病床上,预见自己大限将至,苏氏不得不为幼子筹谋。
她心知徐璞还年轻,她死后,也许徐璞会为自己心伤一阵子,可是徐家毕竟也是大家。
即使徐璞对自己余情难忘,徐家也会急急的让他续弦的。
苏氏在大家族生活,太知道继母与继子之间,是一个什么样的景况。
所以,与其到那日让自己的儿子被动,她不如在死前就给儿子谋划好。
临终之前,她为徐璞纳了继室,也就是姚氏。
而这姚氏不是别人,正是她嫁来徐家时,从苏府带来的一个木讷老实的丫鬟。
苏氏是苏家独女,没有姊妹在,继室的人选,本家一时也没合适的,所以她把目光放在了自己身边的丫头身上。
有几个漂亮机灵的,她们中任何一人的资质,都当得上这个位置。
可是,她更担心她们太聪明了,万一做了徐府的女主人,得陇望蜀,对自己的儿子不是一件益事。
选来选去,她选中了老实、木讷的姚氏。
这样的女子,没有风情,不得男人的喜欢,却最适合把孩子托付给她。
徐璞深爱苏氏,坚决不答应苏氏让他另娶的要求。
可是苏氏流着泪躺在床上祈求道,“夫君,这是我临死前最后的愿望,你也不能满足吗?”
“阿姚是我最喜欢的丫头,由她来守护你和孩子,我才能放心的离去……”
“你说什么傻话呢!”徐璞坐在窗前,看着病入膏肓的妻子,泪流满面。
“人总有一死不是吗?”苏氏紧紧握着夫君的手,难舍难分。
夫君优秀,儿子稚嫩,这一切叫她如何放得下,可是她也要面对现实。
“夫君,让阿姚照顾你吧,只有这样,我才走的放心!”
“你放心,你不用担心阿姚女仆的身份,我已经让我爹认她做干女儿,不日就写进苏家家谱里,阿姚以后也是我苏家的女儿了!”
“你……”徐璞望着惨白虚弱的娇妻,不忍在苛责她。
他在乎的是人,而不是那个身份。
更何况,对于丫鬟阿姚,他半点印象都没有,甚至都记不得她的长相。
更别提病妻尚在床,他就要另娶,这成什么体统?
可是,“夫君,我就要死了,这是我死前最后的愿望,你也不能满足吗?”
面对满脸充满期望的苏氏,徐璞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含着泪,点头应下了。
粗使丫头阿姚,就这样被主子定下了自己的命运,事先谁也没有跟她商量过,也没人问过她一句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