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心宁知道他误会了，立刻把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我怎么会因为这个怪你？”
她拉住徐行那双因为紧张而紧握的拳头，费了些力气才把自己柔软的冰凉的手放进去。
“徐二哥，你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不该为这种小人脏了手！”
“宁儿，你总是这样子……”徐行叹息一声。
紧绷的面色，得了一丝放松，心中唯余无奈。
他以为上次跟她推心置腹，她已经明了了，可是如今看来她还是不懂。
是的，顾心宁不懂他的叹息。
“你真的有当我是夫君吗？”低哑的声音问道。
这个问题，他很早就想问了。
“从来有事都是自己去抗下来，被坏人不安好心的觊觎，你宁愿选择以色相为诱饵诱他上当，也不会选择跟我倾诉，或者让我给你出头……”
“上次宫宴如此，这次又是如此，你从来没想过当你拿自己以身犯险的时候，你的夫君会很自责，是吗？”
自责自己保护不了她，自责自己不被她信任。
“你从不期许你的夫君为你做任何事，是吗？”
“什么？”徐行连续发问，把顾心宁给问愣住了。
“宁儿，你可知道当你这样做的时候，我感觉我在你的世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徐行忽然有些心灰意冷。
既然没有意义，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夫妻的相处之道，他没在父、母亲那里体验过，可即便没有经验，他仍旧感觉的出来，他们两个人这样的相处，既不是夫妻，也不像恋人。
生意上，她不依靠他。
生活上，她亦没有打扰到他。
至于情感上，更是没有全盘的信任。
他的妻子若是某一刻突然抽身离去，那么她的生活一定就能快速剥离出他的痕迹。
如此看来，他们倒更像个合作的伙伴而已。
“怎么会没有意义？”顾心宁解释道，“你和爷爷、父亲、母亲、哥哥、妹妹一样，都是我的家人，对我很重要。”
正是因为重要，她才不舍得他在军务繁忙的时候，还要分心自己的事。
“不错，我们成了亲，也是家人……可是夫妻间的家人和父母兄妹血缘的家人，又是不同的，你懂吗？”徐行问道。
“倘若，你只是把我当成父母兄妹那种家人的话，我觉得我们不需要成亲……”徐行松开了她的手。
马车已经到了顾府门前，他撩开帘子下了车，跟在马车后面的护卫，牵过他的黑骏马。
顾心宁追下马车，只能拉住徐行的袍子一角。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徐行握紧手里的缰绳，眼睛平视着前方，“你回去仔细想想……”
“若是真如我所说的那样，趁着大婚还没有开始，你还有后悔的余地。”
“你几次救我性命，我很感激你，你若是想通了，我会……去跟皇上说……”
“你放心，绝不会牵连你们顾家！”
顾心宁望着那骑绝尘而去的黑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半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第一次失了眠，顶着个大黑眼圈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