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璞看着姚氏不解的目光,长叹一口气,虽然他很喜欢顾心宁,也赞同儿子与她的婚事。
“可是两人还没有成婚,他们还不是夫妻。”
这就很麻烦了。
“你有没有想过,子行要是在北境打上个三年五载的仗,顾家小姐会一直等下去吗?”徐璞问道。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姚氏自觉是个笨拙的,越发不了解徐璞的意思了 。
“未来会有很多变故,尤其顾心宁这么有才能的女子,她在京中名头正盛,得到不少世家欣赏……”
“若是子行真的三年五载不回来,二人迟迟不完婚,岁月蹉跎,难免顾大人不会向皇上请求撤回赐婚旨意,另为女儿物色他人。”
“所以,”徐璞索性把话说透,“她是不是徐家妇,一切尚是未知数,你还是不要麻烦人家的好,收拾东西跟我回府吧!”
姚氏诧异的看着徐璞,她终于听懂了他的意思,可是……
“老爷,您怎么会这么想?您难道不知道心宁早已经与阿行成婚了么?”
“即使没有这次大婚,心宁也是副将府正正经经的女主人了!”
“你在说什么?”徐璞震惊,“他们两人是有圣旨赐婚不错,可是婚礼不是没办成吗?”
姚氏看着徐璞,“老爷,阿行在江城已经和心宁成婚了,这次回来向皇上求圣旨赐婚,不过是为了给顾府一个交代,也是想给心宁一个名正言顺的婚礼而已。”
这下,连站在徐璞身后的徐子知也是震惊不已,“母亲,您说的是真的吗?”
姚氏点点头,“错不了,虽然阿行平常忙碌,可是心宁经常来给我把脉陪我说话……”
“原来,传说跟着徐行一起回来的原配,竟然是顾小姐?”徐子知这才想明白。
他这个弟弟,自小不喜多说话,回京之后更是躲着他和爹爹,这样的事情,他竟然是第一次听到。
“怪不得,”徐子知恍然,“两年前马场事故后,这位顾小姐就此销声匿迹,原来是去了江城?”
“那么,子行是那时就认识了顾家小姐,他们是一起走的吗?”
他记得那段时间,子行也在京城。
“不是,”姚氏摇摇头,“马场那次,她摔坏了眼睛,便去江城寻找云游的方大夫,他们是在那里相识的……”
“那个方大夫,你们都知道吧,我听红芍说最近京城都是关于心宁幼时流落的一些奇遇……就是方大夫做主把心宁嫁给阿行的!”
“这么说,顾家人都是知道此事,只有我们被蒙在了鼓里?”徐璞不由苦笑一声。
枉他还在这里做小人,恶意揣测,这一战要是打上个十年八年顾家不定愿意之类的……
也怨不得儿子取消婚礼,要岳父过来给他收场,原来人家早就是一家人了。
徐璞坐在那里,有一瞬间失神。
他记得他还因为徐行带回江城娶的妻子而斥责过他,因着不是父母之命,他甚至都没问过儿子那个女子的姓名。
他更是在儿子向皇帝求娶了顾家女儿,第一次回府门跟他说要将顾心宁的名字上族谱的时候,对他冷嘲热讽了一番。
他那时以为,他的儿子是个为了权利抛弃发妻的人,却万万想不到,那本就是一个人。
自始至终,他都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甚至不愿意去了解他。
徐璞颤颤巍巍扶着徐子知的手上了马车。
徐子知望着父亲突然间苍老下来的面容,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马车行进良久,徐璞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子知啊,爹那时对子行,那般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