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心宁等人离开江城的第二日晚间,上官文德也已经把火药的最新进展情况汇总进密折。
八百里加急刚走,他不经意间抬头,就见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灰羽?”上官文德惊呼一声。
他呼哨一声,灰羽从高空中俯冲下来,最后稳稳落在上官文德肩头。
“灰羽,”上官文德摸摸灰羽的头,“我还以为徐行走了,你失了主人已经远走高飞了呢?”
“竟然还知道回来找我,可见你是个重感情的!”
这只鹰隼,是他当初花重金从关外的行脚商人那里买下的。
买的时候,它还只是一只幼雏,一直是徐行在精心饲养训练它,长大后来往于两人之间传递密信。
自徐行江城外与八千将士撒下鲜血,他之后几次呼哨,都没有找到灰羽。
原以为灰羽是失去了主人,伤心之下独自离去,没想到他有一日还能再见到它。
“灰羽,这么长时间了,你去了哪里,过的可好?”上官文德问道。
这只鹰隼,无数次往返于他和徐行之间传递消息,亦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在他心中,已经把它当成一个家人。
此刻见灰羽回来,他自然是十分高兴。
只是,见到它,又难免想到它的主人。
那个他一路看好的少年,也如鹰隼一般长成,却年纪轻轻又战死沙场,想起来,他就心痛。
他把他当成接班人,也当成半个儿子。
灰羽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一会高兴,一会神伤的上官文德,它扑棱棱在营帐中飞了起来。
翅膀煽动,带起的劲风把桌上上官文德刚刚用完的笔墨掀翻,顿时桌面一片狼藉。
“唉,灰羽……”上官文德安抚着它,想让它安静下来。
灰羽落在散落纸张的桌上,爪子正好按着毛笔。
上官文德苦笑一声,“你忘了,你的主人已经去世了,再也不用我们两人互通消息了……”
他宽慰着灰羽,眼睛却不由自主落在它的脚踝上,紧接着,他的呼吸一热。
“这是?”
上官文德伸手摘下灰羽脚上的布条。
“这是……”他先是惊异,然后就是狂喜。
等他看完密信,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那小子哪有那么容易死!
守在营帐外的卫兵,听得上官文德哈哈大笑,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半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大将军如此舒心的大笑,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吧?
卫兵的精神也不由为之一震。
上官文德把密信放在灯烛上烧掉,然后看了一眼精神奕奕的灰羽。
“怪不得你一直没回来找我,原来是跟着你的主人去青由啦?”
他轻抚着灰羽的头,“放心,我这就给你主人回信!”
密信上说明了蛮夷现在的动向和下一步计划,这比探子回来回报的详细的多。
对于上官文德来说,这些消息简直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