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敲定药方下来,几个太医就出去配药煎药。
有圣旨在,大家可不敢松懈。
尤其他们照顾的人还是蛮夷的大首领。
若是一个不周到,再挑起两国争端,那他们可就罪过了。
顾心宁看着上半身扎满银针的殷玄钧像个刺猬一样,心中暗暗好笑。
“所以,你其实在青由的时候,就可以为我医治,但是你并没,是吗?”
“我怎么会没给你医治呢?”顾心宁道,“你一直在喝的药方,不就是我开的吗?”
“是吗?”殷玄钧道,“虽然我不懂医,可是我记性好……”
“你这次给我开的方子,和从前的那个根本不一样!”
“药方不一样,但是都是治病。”顾心宁起身捻动殷玄钧身上的银针。
“不,我一直喝的那个方子,不过是固本培元而已,并不治病不是吗?”
他身体不好,却一路带着荒原走到如今的地步,凭的不是身体,而是脑子。
“是又怎么样!”顾心宁手下隐隐用了力道。
从穴位上传来的钻心的刺痛感,立刻让殷玄钧的脸色更白。
他却紧咬住牙,没有出声。
顾心宁松了手,“你那时囚禁我,以我为饵想杀了阿行,我没有下毒杀你,已经是很仁慈了。”
她自得了青眉师傅的《毒经》就一直在钻研,两年的时间,经过反复的学习和练习,她早已经融会贯通。
可是,即使如此,她防身的毒药,始终没有致命的。
因为她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她是一个医者,她的手是治病救人的手,不是杀人的手。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了?”殷玄钧反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殷玄钧不喜欢她对自己这么冷漠。
尤其是他在表明他和她是一样的身份时,她对他的态度也依然没有转变。
“大可不必,”顾心宁冷漠道,“只希望你真如在宴会上所说的那般,是认真和云诏修好的就行。”
“你既然记得这句,也该相信我是为你而来的吧?”
顾心宁看着他,“处心积虑让我来给你治病,你做到了!”
“若是我说,我并不确定你会治好我,我只是单纯的想来见你……”
“什么?”顾心宁一惊。
“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间,吃了人生所有的苦,”殷玄钧一只手遮住眼睛,“没有人会理解我这种迷茫的!”
顾心宁默默的拔针。
“穿越之初,就背上了灭门之恨,面对恶劣的环境,一边要苦苦支撑自己的身体,一边还带着余下的族人活下去……”
当他一个现代灵魂来到这里的时候,天知道他都背负了些什么。
殷玄钧忽然一把拉住顾心宁的手,“你知道么,当你在居庸城的时候,我就怀疑你和我是同类……”
顾心宁如触电般,一把甩开他的手。
她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殷玄钧毫无防备,脸歪在一边。
她怒道,“你在干什么?”
“你有伤痛,我也有伤痛,我已经成亲了,并不是能慰藉你的那个人,你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