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当官了?”顾心宁吃了一惊。
可是很快,她又不那么惊讶。
对于孙铭徽说这样的话,再联系他的性格,的确不让人奇怪。
“你说的可是真的,孙掌柜那里可知道?”她问道。
孙铭徽道,“我思虑良久,发现我确实不太喜欢官场,尤其……”
想到这几个月来的无妄之灾,他更看到了人心险恶。
所以,他不想去朝中为官了。
关于这点,顾心宁倒是能理解他几分。
“至于父亲那里,”他缓缓道,“我只是心中一直想着这件事,我……还没有跟父亲说。”
他话语中透着犹豫,毕竟,辞官不做,这也是一件大事。
尤其对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来说,告诉爹爹,或许是个很大的打击吧?
所以,孙铭徽一直是心有所想,却还没敢同父亲说。
“正好小宁儿你来了,所以我就想跟你说说……”
顾心宁点点头,“孙大哥,我理解你做这样的决定,可是但是我觉得你也需和孙掌柜好好商量一番,毕竟他一向是希望你能走仕途的。”
孙铭徽道,“我头痛的正是这个……”
“而且,你若是辞官之后,想以什么为生呢?”顾心宁问了他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孙掌柜卖了江城的祖宅,打定主意要陪着儿子落户京城好当官。
虽说沈家吞没的那部分钱刑部已经帮他们讨回,现下,他决定不当官,后路总要想想吧。
“难道要重新回江城去吗?”
“其实,我早就有了想法了,可是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所以想问问小宁儿你。”
“哦,那说来听听,”顾心宁也对他对自己的退路安排十分感兴趣。
“我……还是想学医……”
“在善堂的这几天,我发现我很喜欢这里,而且善堂缺医者,如果小宁儿你不嫌弃,我想腆着脸留下来……”
他从小在药材铺长大,又是耳濡目染那些老大夫看病,看的医书比诸子百家多。
要不是父亲非要他考功名,他或许早就是医者了。
更何况,他也在顾心宁身边那么久,耳濡目染,更是坚定初心。
“如何?”孙铭徽问向顾心宁。
“这……”
善堂万事开头,人也越来越多,的确是需要个大夫在这里照料。
而且,韩良杰马上要秋试,他可是得了太皇太后庇佑,正经要走仕途的人,想必能在这教书的日子也不多了。
而孙铭徽,正好可以在这里兼着教书先生。
想到此,顾心宁倒是对孙铭徽的主意十分心动。
“我倒是没有意见,只不过……孙掌柜那边……”顾心宁拿不定主意。
孙铭徽道,“既然小宁儿愿意让我留在善堂,那我就没什么后顾之忧,我就去跟父亲说。”
他迫不及待的起身,就想去找爹爹谈谈。
哪知门口一个声音道,“不必了,我同意了!”
顾心宁和孙铭徽看去,孙福康端着茶水而来,正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