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业下朝之后,就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燕明殊和老祖宗,气得老祖宗摔杯子怒骂定北王无耻。
“这定北王也是皇家的长辈,怎么这么是非不明?”
老祖宗气得胸口都不断起伏,怒骂道:“明明就是他儿子萧寒的错,却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明明我的孙女和孙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们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以为自己劳苦功高,就能这样颠倒是非黑白了?”
她知道定北王为了甘凉城,呕心沥血,功劳的确是比寻常武将大很多,可为人臣子,沐浴皇恩,替国朝出生入死,难道不该吗?
若是不能做到肝脑涂地,那有什么脸面承受这泼天的富贵?
她这孙女自幼娇生惯养,便是犯了再大的错,国公府上下都舍不得责骂一句,就算是皇上和太后,都没有这样训斥过她。
凭什么萧寒要这样对待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定北王心疼儿子受苦,他们就不能心疼孙子孙女受伤了?
“母亲息怒。”
燕承业连忙替老母亲顺气,劝慰道:“当日定北王寿宴,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就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老祖宗一想到燕明殊被送回来的时候,那脸颊红肿、浑身伤痕的样子,她的心就在滴血啊:“不就是镇守个甘凉城吗,戚家、谢家、裴家,哪一个不是战功显赫,哪一个不比他定北王功劳大,他凭什么要这么狂妄啊?”
“他不就是皇叔吗,难道他就不是一个臣子了?”
老祖宗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拉着燕明殊的手,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这孙女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多苦。
要是戚梦丹还在世,看到燕明殊这个样子,定然是要难过得悲痛欲绝了。
可老祖宗和燕承业又如何知道,燕明殊前世所经历的痛苦,要远比现在悲苦多了,重生一世,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只能生生地把眼泪,吞入腹中,用鲜血去喂养着。
燕明殊笑道:“祖母,就是因为先前皇上厚待定北王,再加上他又是皇族的长辈,身份在这里,自然就嚣张跋扈了些。”
定北王出身皇族,是曾经被先皇议过储的人,要不是他没有一个强盛的母族,这皇位,落到谁手上都不好说。
就算定北王是庶出,可他也是皇子,先皇诸子,不论高低贵贱,都是皇子,后来他为了报答先皇的庇佑之恩,才去了甘凉城,用半生的岁月,将甘凉城铸成了铜墙铁壁,外敌蛮夷再也不敢有侵犯之心。
可人一旦拥有了泼天权势,就想要站得更高,想要那个天下之主的位置,而定北王当年更是皇位失之交臂,他能有这样的心思,也不为过。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是定北王的侄子,他和儿女替侄子守江山,如今也不过是嚣张了一些,又有什么不可?
可是定北王忘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是文和帝当政,再怎么战功赫赫,那也是皇上的臣子,君王枕畔,岂能容他人酣睡?
定北王是狂妄到一定的程度了,连这样的道理都抛诸脑后,以他这样的行事风格,也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老祖宗怎么会不懂这些话,无奈地开口:“祖母知道这些道理,可这里是长安城,不是甘凉城,他要嚣张也得有个度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