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小小的玉珏被燕明殊捧在掌心里,明明只有那么一点大,却如同千斤重一般。
“是她,是十一公主……”
燕明殊忽然觉得眼框酸涩了起来,心里升腾起一股骤然失去亲人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掉落而下,她垂眸看着那枚碎掉的玉珏,姿态十分虔诚,一点也不敢去擦眼泪。
萧悦溪十岁生辰那一年,百官祝贺,场面极为盛大,皇帝亲手所赠此玉珏,萧悦溪十分爱惜这玉珏,多年来日日佩戴,从来都不曾离身。
如今,玉珏竟然出现在码头……
燕明殊想都没有想到,猛地朝着码头废墟跑了出去,身后传来了燕忱舟的呼唤声,她都来不及给他回应。
燕忱舟很快就追上了燕明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身边来,嗓音阴冷地说:“我带你去。”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码头,码头已经完全坍塌了,部分碎石堆积在海口,已经没有可见的建筑物了。
燕明殊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眼睛已经发红,最后,已经是泪流满面的跪在地面上,竟以血肉之躯去挖开那些碎石头。
她纵然是习武持剑之人,可双手也被这碎石头刮掉了几层皮,顿时就鲜血淋漓的。
燕忱舟紧紧地皱着眉头,将燕明殊给拉开了,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燕明殊,你是不是疯了?不过是一块玉珏,又能证明什么?”
“是,我是疯了!”
燕明殊猛然挥开了燕忱舟的手,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呵呵冷笑:“她是跟我没什么关系,可看到她出事,我的心很疼,你有过这种感觉吗?是啊,你怎么会有?怎么会理解我的感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出这种感觉,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了:一定不能让萧悦溪死,一定要找到萧悦溪,不然,她会后悔一辈子!
燕忱舟的眉头都拧成了疙瘩,气急不已地说:“燕明殊,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可还有一个国公府嫡女的模样?”
“十一公主天之娇女,她怎么会那么容易死?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一块玉珏,就证明她死了吗?”
这么多人找了一夜又一夜,都不曾有萧悦溪的半点踪迹,便说明,她有很大可能性是活着的。
燕明殊如同僵硬了一般站直,浑身毛孔都钻入了冷风,眼泪慢慢地滑落而下。
是啊,萧悦溪这一生都是顺风顺水的,长这么大,也就吃过这一次苦,她有帝皇龙气庇佑,怎会轻易死去?
燕明殊抬手擦去了眼泪,转头看向了燕忱舟,眉目清冷,语气更是冷洌:“可曾查过当日出行的全部轮船?”
萧夜辰那边的说法是,他们在到达码头的时候,萧悦溪就已经没了身影,或许是当时渡船之人居多,萧悦溪被卷入了人群之中。
而恰巧那个时候,地震来临,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跳海。
第二,跳上距离她最近的一条船。
因为萧夜辰那边的说法也十分模糊,现在,也根本没办法确定,地震来临的时候,萧悦溪到底在什么地方。
“当天只有一艘开去中州的船,其他全都是货轮,那艘船上的人全都活着,没有十一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