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出走,婆婆似乎是有怨言的,满脸的不高兴,也许这不高兴不是针对她,是刚刚和公公吵完架,余气未消,一句话不说的摆弄着锅碗瓢盆,好似盆惹她生气似的,卯足劲去摔,叮叮当当响,怕没人不知道她在耍脾气,表达不满的方式就是转嫁情绪给这些无辜的锅碗瓢盆。
大姨倒是和气,招呼陈贞怡喝粥,陈贞怡也是礼貌性的应着,面对尴尬的境遇,不知道要聊些什么,这一家人太爱吵架,不会好好说话。
对于不太熟悉的亲戚,太冷淡别人会觉得你这人清高,太热情别人又会觉得你瓜躁,拿捏一个度才是最好的相处之道,毕竟是客人,总不能弄得不愉快。
陈贞怡坐在桌子前,满脑子都在想话题,和这没见过几次面的大姨聊什么呢?
聊她刚过去不久的丈夫?聊她嗤之以鼻的儿媳?还是聊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似乎都不太合适。还是算了吧,陈贞怡最终还是决定默默的把饭吃完就好,假客气和套近乎不适合她。
厨房里的婆婆还在忘我的敲打瓶瓶罐罐,大姨不会做饭,年轻的时候命好,一直是吃食堂的,她拿起扫把开始扫地,地是干净的,只是人不安,在别人家的屋檐底下,怎么能闲着,一定要给小辈儿做榜样。
“大姐,放着吧,你去歇会儿吧。”婆婆连忙从厨房探出脑袋来,怎么能让客人动手打扫卫生。
“我闲着也是闲着。”
“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说着婆婆就从大姨手中抢走了扫把,顺便瞟了一眼坐在饭桌去的陈贞怡,心里更不高兴了,这儿媳妇让她没面子。
芯芯吃好了饭就跑到一边去玩,大姨没了手中的扫把像似没了主心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总觉得别扭,她也感受到此时的气氛很紧张。
陈贞怡捧着手中的碗,将小米粥喝完,又捏了一片儿面包啃起来,就她这吃饭慢吞吞的样子最惹许爱莲讨厌,婆婆总嫌弃她吃饭慢,抱怨给所有的亲戚听。
“你父亲还好吧?”
突入其来的问话,将陈贞怡的思绪拉过去。“还好。”
“还在喝中药吗?”
“嗯。”
陈贞怡知道她父亲病情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婆婆拿去当谈资,婆婆的七个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不了解陈贞怡父亲的病情,癌症确实会吸引人们的同情心,因为是世界性的难题,确诊后仿佛就已经领到了人生毕业证,死神随时会降临。
“还是中药好,看我们家那位,都是信了亲戚们的话,去大城市治,结果那么快就去了。”
大姨一直觉得姨父的病是被大城市医院的过度医疗给治坏的,前前后后也就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好好的道别。
那是白血病中最轻的一种,结果却没有挽救回来,刚得病的时候,亲戚们三天两头的劝,说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不去大城市治疗,那里的医生水平高,药物好。结果大姨就带着姨父去了,用了最先进的好药,花了不少钱,病却一次比一次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