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歪歪斜斜的落入山中,山中飞虫已经开始鸣叫,倒是显得有几分的和谐。与此相比,其他地方却没了这般静谧。
“混账。”随着一个声音落下,紧随而来的便是陶瓷器具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将你养这么大,原本就知道你成不了大器,所以从未对你有甚指望,只求你平安顺遂,不要给我惹麻烦才是,如今你不仅成不了事,反倒是害了自家的人。你说你……”
裴文长这么大以来,这是第一次看见父亲生这么大的气。
她手指蜷在一起,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嘴巴蠕动几下,想要说几句辩解之词,但始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将孟瑾与沈逸枫放走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如今想来并无半分悔意,而现今她所面对的局面是她一早就想到了的,只是她未曾料到父亲会如此的生气。
“如今你不听我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族长背对着裴文站着,以免对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心软了,下颚紧紧的绷着,手指紧握成拳,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屋子修在山中,大多都是就地取材,屋子并不隔音,在外边守着两个侍卫,原本还正正经经的站着,到最后闲来无事,索性聊起天来。
“族长今天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男子手环住兵器,将脑袋搁在胳膊上,朝着对面的人挤眉弄眼。
“你没听说?”那人掀开眼皮,瞥了一眼问问题的人,“前几日带回来的那两人跑了,还是被大小姐给亲自放跑的。”
“跑了?”男子一听,差点连兵器都没有拿稳,让他摔在地上,随后啧啧道:“这事也确实是小姐的不是了,以前族长什么事都依着她,她什么事都可以胡来,今天这事可是万万胡来不得的。”
“谁说不是呢。”
“现在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聊天,还不抓紧着些自己的脑袋。”族长阴着一张脸,将门拉开,说着。
随手勾了一个老婆子过来,吩咐说:“将小姐关进祠堂里,将祖训交给她,准备些纸墨,我看这次不跪她个几天几夜她是不长教训的。”
如今族长正在气头上,任给人多大的胆子,也不敢出来替裴文求情。只得应了族长的意思。
“四殿下,刚才我们安插在将军府的探子来报,说沈逸枫及其夫人回来了。”烛光摇曳,微风吹过还闪了几下,侍卫低着头,看不清脸,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啪。”四皇子坐在高处,脸色阴沉,皱着眉,质问道:“当初让你们去的时候,我可是交代过的,不论用什么方法,人一定得给我弄死,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知道此时四皇子生气了,侍卫身子一抖,头低得更低了,道:“属下心中有疑,遂派人前往查看,发现那悬崖底下有一个族落,与世隔绝,一般人很难有所觉察。”
“就是这帮东西坏了我的好事,你带着几骑精兵,给我剿了那地方,免得夜长梦多。”四皇子斜躺在椅子上,手摁住鼻梁,闭着眼,一阵一阵的揉搓着,心中甚是烦躁。
“是。”
一道命令下下去,又有人要家破人亡了。
漫天的火光,一阵阵焦臭味混杂着血水气味,让人微微不适,一个女子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就这月光,踩着混杂着血水的泥土,逃离了这块如地狱般的地方。
京城一如既往的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