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明珠再也没有来过宫里随同明大学士来求知斋听学,君策在求知斋里跟随张太傅读书,直到有天二皇子从他的书包里翻出了南疆的巫蛊符咒,她母亲自焚于寝殿,他被人装入口袋,扔到了河里自生自灭。
这对于君策来说的确不是一件什么美好的回忆,唯一美好的可能便是年幼的明珠纯洁无瑕的一个小人儿,与现在个活宝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君策把一切都坦白相告,长话短说,还尽量的斟酌语句,恐怕那句话说错了他家小谨要生气。
“谨哥,我保证,我同明珠那小子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我真没想到以后他会长歪了,长成这幅德行。”
龚谨哦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君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谨哥,你若是真的生气了,打我几下也可以的,但是千万不要不理我,谨哥……”君策彻底的慌了。
半天龚谨嘴巴里才冒出一句话,“所以那块帕子现在在哪里?”
这果真是一道送命题,那帕子事后他洗的干干净净,一直带在身上,期盼着哪一天明小公子来宫里,他能亲手把帕子还给人家。
“我……”君策额头冷汗直冒。
“我记得你身上好像是有个旧的不得了的帕子,上面还绣着一束兰花,该不会就是这块吧!”龚谨说完,伸手就从君策怀里把帕子拽了出来。
“明小公子,我送你个礼物!”龚谨喊住了在前面带路的明珠。
明珠觉得身后这两人有毒,一直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这会儿被龚谨喊住,只觉脊背发凉,料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初次见面,怎能收大人礼物呢,这简直太失礼了,小人不敢接受。”
龚谨把那块帕子往明珠身上一丢,如同丢破烂一般。
谁要你的破东西,你给我拿回去吧!
明珠看着这块帕子,颇为嫌弃,“丞相大人,男男授受不亲,您当着策哥哥的面送我这么个礼物是个什么意思!”
咦,是块新的他都觉得膈应人,何况还是个旧的,一看就是用了好多年的,这什么特殊癖好。
嗯?怎么这么眼熟,这帕子好像是我自己的。
明珠怎么也想不出来这块旧帕子为什么会在龚谨身上,他随手一丢,“一块旧帕子,丢了便丢了,反正我家里还有好多块,丞相大人若是喜欢,改天我给您送到府上去一批。”
君策闻言,立刻石化。
龚谨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亏你还宝贝的跟什么似得的带在身上好多年,人家根本就没当回事哎。”
君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黑着脸,不回答。
明珠看着君策,问道,“什么,策哥哥,是被你捡了去呀,好端端的你捡我个旧帕子做什么,拿,这个给你,这是我娘亲新做的,我还没怎么用过呢!”
君策黑着脸,说道,“我不需要!”
龚谨笑的花枝乱颤,说道,“这个是令堂大人亲手做的,你还是好好收着吧。”
明珠不明所以,这两人又是什么小情趣,该不会是拿他涮着玩的吧。
明珠收回帕子,“策哥哥,前面就是了。”
君策嗯了一声,其实他只是觉得那个时候他来,也没有发觉这地方这么其实离着他们的泉眼并不远,天晓得那个时候他怎么会绕那么久。
龚谨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细细的山洞穿过之后,里面别有洞天。
奶白色的玉石桌椅,奶白色的床。
桌上放着一套同色系的茶具。
中间石钟乳林立,水流滴滴答答,像是弹奏着一曲优美的乐章。
“这里多了一副画。”君策说道。“当年我来的时候,这里没有这幅画的。”
龚谨向画上望去,这上面所画的是青山巍巍,溪水潺潺,小舟之上,两男子并肩而立。
旁边提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怎么也不觉得这画上的是人鄂君子子皙,但左边这位从服饰上来看,倒像是北齐人多一些。”明珠说道。
君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幅画的。”
明珠答,“我自发现这里,便有这幅画了,而且这里的还窖藏了一坛子葡萄酒,我偷偷的喝过,美味无比。”
君策把目光投向龚谨,却见龚谨如同钉子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谨,你怎么看?”君策问道。
半晌,龚谨才缓和过来,“阿策,画上的地方,是逍遥山。”说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是画上的人,我却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