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北庭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太好,后半夜的时候迟欢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这几天都是她陪在窗前,本来今天晚上道北庭让她回房间去休息,但她执意留在这里。让她到床上来,她也不要,说是怕碰到他的伤口。
结果后半夜的时候在沙发上的迟欢就听到床上的动静,她掀开毛毯,顺手拿了外套披上,开灯,看到道北庭额头上出了好多细汗。
迟欢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出去叫了今天晚上值班的医生过来。
当医生掀开被子的时候,迟欢才看到道北庭胸口那边绑着的纱布都已经沁出血渍,迟欢单手捂着嘴巴,不需要人责备,自己就开始谴责她看护的不细心。
“医生,他没事吧?”迟欢看医生剪开他伤口上面的纱布,被血浸湿的纱布黏在皮肤上,尽管医生的动作已经够轻了,然而迟欢还是能感觉到道北庭忍得很辛苦。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薄被,好像这样才能分散胸口那边的疼痛。他额头上的细汗就没有断过,凝成豆大的汗珠滴下来,隐入他黑色的短发之中。
迟欢没忍住,绕到床另一边上去,将薄被送他的手中取下来,再用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伤口感染,得清理之后再包扎。”医生揭开道北庭伤口上的纱布。
迟欢借着明亮的灯光,可以清楚地看到道北庭的左胸膛那边一条长长的手术疤痕,迟欢再次想到那天道北庭中枪的时候,鲜血喷涌不断,格外吓人。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迟欢,你先出去。”道北庭低声开口,想着迟欢继续留在这里,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迟欢摇头,她要这时候出去了,就像星辰说的一样,多没义气。
“时小姐,你还是出去吧,待会的画面会比较血腥。”医生顺着道北庭的话说下去,劝迟欢出去。
迟欢还是摇头,她自己出去,留下道北庭在这里独自承受痛苦?她做不到。
“乖,听话。”道北庭拿迟欢没办法的时候,就会用这种口吻说话。偏生这种时候,迟欢是不会听话的。
“我陪着你。”迟欢开口,只说要陪着道北庭。
迎上道北庭目光的时候,迟欢只看到他眼中类似于妥协的神色,到底是拗不过她。
也可能是伤口的疼痛太过剧烈,道北庭没有更多的力气让迟欢从房间里面出去。
“不打止痛药吗?”迟欢看道北庭疼的难受,问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