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什么时候换的衣服啊?”邱梓杏一边收拾昨天洗过的所有衣裳,一边惊讶地问道。眼前的木桶里,不仅有纪月常穿的长袍,吴尘的外套和张天霖的短衫,还有一件有些泛黄的明显小一码的白色衬衣,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了。
“昨天晚上。”在回答可能涉及盔甲问题的时候敝新的回答总是很简短。
“真是……先知什么时候做事都这么隐蔽啊。”邱梓杏有些汗颜,其实大家都能感到,敝新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他们,但是一个人生活的习惯却没办法在短时间彻底改掉。换衣服是一个,还有敝新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爬起来看书学枪之类的,大家也都习惯了。
“晾完了就去医院吧。”纪月建议,“我也想看看他们的治疗药水都是怎么用的。”她看上去完全不关心张柜卿的伤势。似乎伤的越重或许反倒能看到更多治疗的方法吧。
“感觉怎么样?”昨天帮院长端药水的姑娘一边将黄色药水涂抹在张柜卿掌心的伤口,一边温柔地问道。“凉凉的,感觉皮肤在收缩。”
“那就对了。”额头饱满的小护士拍拍手起身,多年的护理工作让她对这些流程驾轻就熟,风杯来的学生,多半也是在施放法术的双手上受到重创,因此要令感知力量回流,就必须封住它所泄露的地方。
“话说院长今天怎么没来啊?”敝新左顾右盼,没见到李凯乒的影子。
“今天下午就是献祭仪式的第一天了,院长要提早去做准备。”小护士笑笑。五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所谓献祭仪式,那么那四个要提供感知力量的法术专家自然是最重要的了。
敝新闲的没事,便四处晃悠,于是大家就见到一副笨拙的盔甲在满是病人的大房间里来回游走,那种骑士的肃穆和流氓的随意混杂在一起,显得十分违和。可惜没走两下,便发现自己这样的块头实在不适合在狭窄的道路中走动,便回到了张柜卿的病房。
“老哥,你也是第一年来羊萍吗。”旁边一个一只眼睛上缠了纱布的小伙子小心翼翼地过来搭话。“我都毕业好多年了,我这是意外。”张柜卿哭笑不得,心说我看的这么小吗?
“唉,这两年风杯的学生日子也不好过啊。”独眼龙叹气。放眼望去,四周的确都是正当年纪的小伙子或者小姑娘。“是啊,今年打生死战的人……也太多了吧。”他原先还没注意。
“这也没办法,灵耳赛考不过,就只能靠导师院内选拔了呗。”独眼龙倒是不怎么介意。“唉,反正我是尽力了,这次是输得心服口服。”他摇摇头。
“生死战?什么时候决定法术老师随行研究员的比赛怎么就生死战了?”纪月吃惊,“那没办法,竞争这么激烈,大家又都不想放弃名额,就这样咯,因为现在这个比赛一般都以一个人被打到重伤为止……总之跟你们也没什么关系,你们去了风杯就知道了。”张柜卿笑道。
纪月仍然摇摇头,表示理解不了这种极端的训练方式。风杯学生的拼命,是整个联合王国都清楚的,有时,一些学生为了开发感知力量而选择的极端的训练方式,确实会造成一些意外的伤害。但是近几年的法术热潮,像蓝粮学院这样的新生力量,已经逐渐赶上了如同风杯一样的老牌学院,领导人员心中焦急,因此对这些学生也不怎么管束。但是,为了推动感知力量的开发,竟然已经到了让院内学生互相搏斗的阶段。实在令人心寒。
“十六床准备上药啦!”刚刚的小护士推着车又过来了,张柜卿无奈地撩起衣服,不再接独眼龙的茬。“哎呀,拿漏了,消毒用的草药呢。”她一拍脑袋,四处扫了几眼,又没有其他闲着的护理人员。而她又正在给张柜卿涂药,抽不开身。
“您能不能帮我个忙,去药材室拿两瓶金创药上来?”她期待地望着吴尘几人。
“没问题,药材室在哪里?”吴尘一向热心。“这边下去,四层右手边第六个房间。一个人可能拿不了,瓶子蛮大的。”
“那我也一起去吧。”敝新主动提议,两人便从楼梯处慢慢摸了下去。羊萍的灯光十分的昏暗,但是楼道间还是隐约能看见代表层数的数字1或者2。刺鼻的治疗药水的味道夹杂着组织腐烂的气味,敝新只觉得很难受,想赶紧完事,楼梯上来来往往的人也让本来就破旧的楼梯显得更加不堪。
“我快忍不住了,咱们快点拿完东西走人吧。”敝新捏着鼻子痛苦地说道。
“现在是第四层……刚刚说药材室在什么地方来着?”吴尘掰着手指,“第六层第四个房间。”敝新实在是不想呆了,脱口而出。“对对对,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吴尘点头。“不过下面还有楼层吗?下面连火把都没有了啊……”楼梯间的人来来往往,而五层的楼梯间明显都是灰尘,明显是平常不来人。连楼梯间的火把都是熄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