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的夏天,白纪雷记住的只有那干燥的泊油路和一个女人的歇斯里地。那是一个非常炎热的中午,白纪雷从学校后门出来,晃着被热的有点发涨的脑袋穿过小巷,利索的拐上另一外一条道。前面是一座危桥,大大的牌子挂着不得通行四个字。但对很多人来说那就是一个装饰,白纪雷就是很多人中的一员。
他跑过危桥,前面稀稀疏疏有几栋房子,都是小别墅。白纪雷往里走,走到最里面的别墅站立。没有人规定住在别墅里都是有钱人,比如他眼前的这个。这个别墅的主人是意外去世的,去世的时候这栋别墅还没建好,所有这别墅的主人没有看到这地方后来烂尾了。C市烂尾的别墅不多,这一带本是富人的天地,地广,烂尾后变成了荒凉,随后住进一堆流浪汉。
白纪雷熟悉的穿过长满杂草的院子,推开摇摇欲坠的门,然后快手的重新装上。虽然可有可无,但总归能挡点燥气。白纪雷松了口气,熟悉的穿过一楼,找到窝在厨房里睡觉的人。
他踢了一下人往他前面放下一个袋子:“吃的。”看那人没有反应,白纪雷也不在意,说了一句我上课了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更热了,白纪雷深吸一口气准备一口气跑过危桥。
可他刚迈开步伐一声尖叫声划破了燥热的空气直击人的心肺,于是他看见了一个女人歇斯里地从不远处的别墅上跳了下来。白纪雷的觉得自己的双眼被红色刺伤,等他抬起头看见的是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连衣裙的裙摆在掉下女人的窗台处荡着。白色的寂静似乎给炎热的空气降下的温度,白纪雷的额头冒出了更多的汗,可他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冷的。
他努力的睁着眼睛想看清楚的连衣裙的主人的模样,可阳光太刺眼,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那张脸带着青涩的,但他知道肯定很漂亮。汗顺着额头滴到他的眼里,他眯着眼睛,似乎看见漂亮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就那样站着直直的看着被染红的地面。然后慢慢的抬头,看向他。大概就是这一眼,这场红色便在他的梦里扎根。
“你是个小傻瓜,你是个小傻瓜,你是个小傻瓜。”白纪雷从床上跳了起来按掉蠢的要命的闹钟。一看才凌晨三点,他刚刚加班到了一点回来睡下不到两个小时,而这两个小时当中全是当年那个场景。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十年,偶尔还会在他梦里出现。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如老爹告诉他的,第一次看见死人总是难忘。对于这个答案认识白纪雷包括他自己都表示怀疑,一个可以在死了一个多月发臭的不行的尸体面前,一边啃着油条一边往尸体怀里捞东西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死人就记上十年。
“你是个小傻瓜,你是个小傻瓜,你是个小傻瓜。”这次不是愚蠢的闹钟而是手机,白纪雷认命的接起。手里那边响起来了一个女声。
“老大爷,西街出货了,来瞧瞧呗。”
“小花儿。”白纪雷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就出门,懒懒的回话:“按照你这样熬夜的程度,很快就会被我抛弃送回老家的。”
“讨厌。”徐花儿嗲了一句。白纪雷快速挂上电话,开着破破烂烂的大众上路了。白纪雷今年27岁,出生在大中午太阳最旺的时候。说是白夫人生了一天一夜没生下来,就在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险,青天大白日太阳最烈的情况下,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惊雷,孩子就生下来了。于是他们给他起名为白纪雷,为了纪念那个让他出生活着的那记响雷。
他的性格如名字,从小就是个雷孩子,调皮的想让人吊起来吊打。17岁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立志要当警察,18岁离家出不为别的,只为能好好打架。因为打架让一个白嫩嫩的少年硬是蹿到了一米八五,长出了一身的腱子肉。19岁考上警校,23岁从警校毕业,然后当了三年警察,去年升职当了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