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程子谦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原本就苍白的脸颊此刻更是煞白一片。
言渺,放心,没事了,一切都有我在。
程子谦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温声安慰着想要放开她。
沈言渺却仍旧是紧紧抱着他的脖颈死活不肯放手,她只知道哭着拼命地摇头,沙哑的声音破碎不堪,喃喃地不断重复着:不要,让他走,不要见到他,不要……
为什么要出现?
为什么还要出现?
她已经支离破碎,再经不起更多痛楚。
靳承寒一言不发地将她所有的反应都揽入眼底,他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女孩因为惊惧而下意识颤动的纤长眼睫,宛如翩翩而飞的蝴蝶,好像稍纵就能即逝。
可笑,多可笑啊!
此时此刻,当着他的面,她还能紧紧地搂着一个外人,口口声声说不要见到他。
沈言渺,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大晚上跟其他野男人一起出现在酒店,两个人深深相拥还被他这个丈夫撞个正着。
如果他没有出现呢?
如果他信了她说自己突然有事的鬼话呢?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那么,接下来他们该做些什么了?
靳承寒几乎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垂在身侧的一双拳头紧紧地攥起,青筋尽显。
下一瞬,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上前去。
靳承寒一手用尽力气就将程子谦拎着衣领揪了起来,他正在气头上,也完全顾不了左臂上还未痊愈的伤口,恶狠狠地提起拳头就朝程子谦脸上挥去。
程子谦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拳揍来,也根本来不及躲开,只能硬生生捱了这一下,他整个人站立不稳地向后趔趄了一步,清逸的唇角顿时青紫一片有鲜血流出。
程子谦,你应该庆幸我今天没有带枪出来,否则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
靳承寒眸光狠戾地瞪着他,一张完美无瑕的俊颜上凌厉骇人,他一字一句地冷冷逼出声音,嚣张跋扈又不可一世。
仿佛生死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子谦……
沈言渺看得心下一惊,说话间挣扎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结果却被程子谦及时地按着肩膀重新半躺回床上,他温柔地冲她笑笑,说:我没事,你身上还有伤,乖乖呆着别乱动。
伤?
闻言,靳承寒这才注意到沈言渺原本细白的脖颈间,此刻正敷着白色的纱布,那一张俏丽的小脸上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红痕。
一双幽冷的眸子不禁深了深。
这女人,她又干了什么事情,才能把自己搞成这一幅鬼样子?!
靳承寒霎时间连气也顾不得气了,颀长的身影就往床边走去,他微微蹙着眉难掩心疼地伸出手指,想要轻轻抚上她此刻还仍旧红肿的脸颊。
却不料,还不等他碰到她半分。
沈言渺就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连忙就往程子谦身后躲去,往日灵动倔强的水眸里,此时此刻只有对他的排斥和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