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呢?
前妻?
故人?
不,她什么都不是!
沈言渺闭着眼用力地咬了咬掌心,她拼命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努力说得淡然:抱歉先生,您可能是打错了,我……并不认识您。
说完,还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
沈言渺就立马决然地将通话挂断,她不敢关机害怕他会察觉更多,于是只能将手机调成静音,任由那一串号码在黄色的灯光下亮了暗,暗了又亮。
最终归于沉寂。
沈言渺一个人孤零零地抱膝坐在床边,她缓缓抬手抚上颈间那一条银色项链,那一枚被当做吊坠的男款戒指,此刻仿佛千万斤沉重。
沉沉压到她连头也抬不起来。
窗外细雨簌簌。
沈言渺睁着眼睛一夜未眠,她吃了安眠药,喝了热牛奶,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入睡,可所有都抵不过那人的一句——你是谁?
明明已经不记得她,却又专门跑来问她。
那她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呢?
纤白的手指轻轻抚过手机上那一串数字。
沈言渺就像傻子一样,自娱自乐地将那个号码改了一个又一个备注。
家,删掉。
靳幼稚,删掉。
靳承寒,删掉。
删删改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留下,只有一串冰冰冷冷的数字。
等到手机维修店的电话打来,她就应该去把这个号码换掉了吧?
沈言渺自顾自地想着,然后用力将那一条项链自颈间扯下,白皙的皮肤上顿时勒出一道红痕。
那一枚黑钻男戒被她紧紧攥进掌心,又小心地放进丝绒戒盒里。
伦敦Goldsmith珠宝周展。
AZURE珠宝主办的珠宝周展。
这原本就是送给他的戒指,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送给他了吧。
……
第二天早上。
秦暖安正睁大眼睛死死瞪着电脑,对着一篇学生交上来的论文焦头烂额的时候,负责国外访学教授工作的领导突然敲门出现了。
小秦教授,小秦教授!
秦暖安立马抬手将别在头发上的水笔拿下来,然后赶紧站起身,问:邓主任,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年过半百的老教授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双鬓斑白的头发微微凌乱,他气喘吁吁地说:大人物……有一位大人物找你,我连人都没见到,就只是来跟你说一声,现在马上去行政大楼会议厅……
大人物?
秦暖安闻言只觉得一头雾水有些蒙圈,她一介小小平民,又遵纪守法得不得了,哪里会认识什么大人物啊?!
……哦,好。
秦暖安错愕过后终于反应过来,她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又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邓主任,说:您辛苦了,先喝杯水,我去看看。
学校行政大楼离得不远,不过原本宽阔的马路上,此刻停了许多黑色昂贵的车子。
看这样子,好像真的是有什么大人物啊……
秦暖安边走边觉得心里有些慌慌的,她开始飞快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招惹什么人,该不会是来复仇的吧?
还闹到学校来,是想让她身败名裂?
这也太狠了吧!
请问是秦暖安小姐吗?
秦暖安正天马行空地想象着,一位全身黑色衣着的男人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是啊。
秦暖安不禁有些怕怕地咽了咽口水,但她还是挺直了腰杆,不认怂地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