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靳承寒自始至终一言未发,他沉默地听着电话里沈言渺渐渐停下的声音,完美无瑕的俊颜上神色晦涩不明。
他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结局,于是沉声继续问道:我那时候既然已经认出了你,为什么还会就那么放你离开?
没有。
沈言渺清宛的声音里倏而含起淡淡的笑意,她微微勾了勾唇瓣,轻声说:当时你病得太严重,抱着我就昏过去了。
等到他再醒过来,手术已经顺利完成,他做梦都想见的人也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我后来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当时你没有病得那么重,没有发烧烧到神志不清。
沈言渺自顾自地说着,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悲:那么等你清醒过来,会不会记得我有在耳边跟你说过,我其实真的好想你!
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
原来她也曾经那么难割难舍。
原来她也会说很想他。
靳承寒几不可察地沉了沉眸光,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手腕上重新带回的黑色手链,过了许久,这才低且深沉地出声:沈言渺……
嗯?
沈言渺轻柔地应声。
去吃午饭!
靳承寒忽然不容置喙地出声说道,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题转得实在太快。
啊?
沈言渺有一刹那的怔愣,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说到吃午饭上去,这个男人思维还能不能再跳跃一点?!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自己准备一辈子都埋在心里的秘密和盘托出,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应该至少有一点点的感动和动容吗?
就算没有,那也不能装装样子吗?
啊什么啊?!
靳承寒佯装没好气地回了她的话,他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义正言辞地说:现在伦敦马上就要下午一点钟,你应该在餐厅,而不是在办公室!
沈言渺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冤枉,她立即忿忿不平地出声:我刚才是准备去吃午餐来着,不是你自己突然打电话进来的吗?
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呢?!
靳承寒幽深似海的黑眸里笑意点点,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电话那端小女人此刻气闷又皱眉的模样,明亮又生动。
靳承寒薄唇微微扬起,他继续大言不惭地说:我打电话就是专门提醒你吃午餐的,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耽搁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靳承寒,你做人能不能别这么颠倒黑白?!
沈言渺简直要被他不讲道理的口吻惊到了,她立时有理有据地反驳了回去:更何况,你自己记性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
靳承寒想也没有多想就立即出声,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柔和似水,眼底笑意浓浓地说道:你一说话,我就什么都忘了,只顾着听你说话,而且我还贪得无厌,听完一句还想听第二句第三句。
沈言渺,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偷偷给我下了什么毒药?
靳大总裁很厚颜无耻地将所有责任都推了出去,并且言之凿凿地质问道:就是那种只要一跟你有关系,我就会变得不像自己的毒药?!
闻言。
沈言渺有些气恼赧然地咬了咬唇,她自认为已经对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情话深深免疫,结果还是没出息地脸颊发烫。
靳承寒,如果有机会,我现在真的好想给你下毒!
沈大设计师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这么不争气,竟然轻而易举就被他那么土里土气的情话给拨动了心弦,于是她故意口是心非恶狠狠地说道:就是那种可以让人永远都不能说话的毒药,你要是不说话,绝对有利于世界和平。
靳承寒也不恼不气,他薄唇轻勾春风得意地笑了笑,而后邪里邪气地说:你舍不得的,你要是这么做了,还怎么听我说爱你?
谁要听你说了?!
沈言渺赶紧就微微切齿地反问了回去,顿时只觉得自己脸颊烫到快要燃起来,也幸好没有外人在场,否则她可真是只能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了。
靳承寒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微微顿了顿,又继续慢条斯理地缓缓说道:也对,表达爱意不一定非要靠说的,做也可以!
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就从她耳畔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