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寒,陈教授还一个人在楼下守着呢,你快放我下来!
沈言渺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她明明是一心一意来陪病人的,怎么就自己还被人安排进病房了呢?
疑惑,就很疑惑!
不放!
靳承寒很言简意赅地就拒绝了她的要求,并且十分有理有据地说道:我已经让方钰去请了最专业的护理人员,你脚疼,现在应该休息,而不是去给别人添乱。
再者,就算你想添乱你也进不了ICU,干坐在病房门口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他说的坚定决绝,半点没有转圜的余地,也自信不疑地认为自己说得很对。
可是,这也不是有意义没意义的事情啊。
就跟离别必须有眼泪一样,一直以来,大家都本能地认为,若亲者有恙,就应该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外不离开。
只有这样才算尽心尽力。
否则就是没心没肺。
沈言渺承认自己此刻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先欠了别人恩情的缘故,她对于陈墨的事情心里就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而且陈教授年纪大了,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我……
那关你什么事情?
靳承寒却对她的话表示十分不以为意,他动作小心地将沈言渺放在病床上坐好,又义正言辞地继续说:工伤该治病就治病,该赔偿就赔偿,人也不是你伤的,抢匪也不是你派去的,作为上司,你已经处理得很好了,难道还要以死谢罪吗?
说话间,靳承寒又俯身检查了一下她脚掌的伤口,确定纱布没有走动这才放心。
他为人处世向来泾渭分明,该承担的责任从不含糊,但是不该他承担的,他心里也从来半点儿不会有什么所谓亏欠。
他时间宝贵得很,没那么多精力去在意外人的感受。
倒也没有以死谢罪那么严重?
沈言渺小声讷讷地驳回了他的话,她微微垂了垂眼眸,俏丽的脸颊上表情有些凝重:我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这一场事故发生的太突然,打乱了她所有的预期。
是因为那位陈教授三年前救过你和闹闹?
靳承寒漆黑的眸子里看不清什么情绪,他就站在她面前,抬手轻柔地在她发顶揉了下,低磁的嗓音里含着莫名的心疼,他说:这份恩情,让他记在我头上,我会还给他。
其实……也不单是因为这个……
沈言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纠结地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因为陈教授的恩情,那么她就不会有现在这么进退两难。
可是,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好像一时也说不清。
沈言渺无声地沉默了片刻,为难地思忖着该怎么和靳承寒解释这里头的恩怨纠葛,她想了很久,才缓缓地开口:陈教授与我有恩是不错,可是陈墨……她留在我身边,好像是跟子谦有关。
子谦?
程子谦?
靳承寒倏而浓眉一拧,他就势在沈言渺面前坐下,表情有些严肃地追问:跟他有什么关系,她是程子谦安排在你身边的?
那当然不是!
沈言渺不假思索就当即否定了他的话,她努力地思索着,应该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情说得简单易懂一些,省得又一个不小心触碰到面前这个男人的逆鳞!
陈墨有一个大她四岁的表姐,叫艾叶,她好像是钟情于子谦,然后……
沈言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着说着就有些心虚,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可是靳承寒那直接而锐利的目光,总能看得她无所遁形。
沈言渺越说到后面,越没有底气,连着声音几乎都小到要听不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好像……把我当成她的……情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