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景黎南面色阴翳地威胁警告,他略微沙哑的声音冷若寒霜:我虽然是心理医生,但我也学过人体构造和解剖,所以你最好点到即止,千万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只是觉得可惜。
沈言渺很识趣地不再继续跟他针锋相对,她可不想真的让自己白白枉死,为了劝诫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回头是岸,那太不值。
景先生如果觉得被冒犯到,那我闭嘴就是。
沈言渺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她又抬步往门廊的柱子前走去,声音跟表情一样淡漠:也许你说得对,我们这辈子可能就只见这么一次面,所以能和平相处就别大动干戈,没必要。
谁能救得了谁呢。
谁也救不了谁。
景黎南目光深沉地望着门廊前,又重新拾起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女人,心口莫名烦躁得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弄丢了什么。
他有什么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可就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冷硬地逼出一句:你明白就最好。
砰——
沈言渺听着身后被人重重摔上的大门,她纤长的眼睫不禁颤了颤,握着树枝的手指也有些不听使唤起来,歪歪斜斜地在地上不停写着靳承寒的名字。
在这漫无边际的深夜里,好像只有这三个字,才能支撑着她安然无恙地捱过去。
沈言渺就这样不厌其烦地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写着靳承寒的名字,一直写到她觉得自己都快不认识这三个字,才重新抱着膝盖靠回柱子。
她用力眨了眨有些沉重的眼睛,迷迷糊糊地低声呢喃:靳承寒,明天一睁开眼睛,我会看见你吗?
当然不会。
回答她的是景黎南冷声冷气的否定,他慢条斯理地收起手里的气态催眠剂,又俯身将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抱起,没好气地出声:如果不是老师吩咐要好好照看你,就让你活活冻死算了。
他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巧言善辩的女人,聪明是聪明,就是烦人,想来那位靳家太子爷应该是脾气不错,不然怎么受得了这么没完没了的质问和诘难。
阿嚏——
翌日清晨。
沈言渺是被硬生生冻醒的,她梦见自己好端端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靳承寒打赌,赌输了,就被那个幼稚的男人连哄带骗地拐到了温泉山。
然后又半点防备都没有,就被人拎进水汽弥漫的泉水中。
可这温泉水为什么是冷的啊!
靳承寒,你是要谋杀亲妻吗!
沈言渺浑身湿漉漉地紧紧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她正要怒吼冲冲地跟靳承寒算账,结果一个大大的喷嚏却先行一步。
沈言渺睡眼惺忪地缓缓睁开双眼,她视线模糊地打量了一圈四周,而后迅速地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
对啊,她这还被人绑架着呢?
真的,还能不能更离谱一点,在绑匪家,她居然都能睡着!
沈言渺立即如同棒喝地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她下意识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不过,她这一身的沙发抱枕是怎么回事?
沈言渺满脸疑惑地将自己腿边的两个抱枕踢开,一转头才发现,景黎南此刻正精神奕奕地坐在桌边喝早茶。
他就坐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沙发上,膝上摆着一本书,细长的指间捏着一盏茶杯,看上去也并没有要谦让她的意思。
沈言渺没心情去和他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她用力敲了敲额头,脑袋里昏昏沉沉地疼,像是塞满了棉花一样。
可能是有点感冒了吧,毕竟这样的天气里,什么也没盖睡了一晚上,不感冒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