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沈言渺下意识地轻呼了一声,下一秒就紧紧抱上靳承寒的脖子,那熟稔无比的动作,就好像练习过千万次一般。
靳承寒削薄的唇畔微微勾了勾,似乎对她的反应表示很是满意,沉沉调侃出声:沈言渺,我看你才应该穿个兔子睡衣,你的胆子还不如兔子大。
这是胆子的问题吗?
只要是个人,突然这么一下都会吓到好吗?
我才不要。
沈言渺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缓过神来,嗔怪地在靳承寒肩膀上捶了一下,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儿:靳承寒,你快点放我下来,你听没听过,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这男人,当着小团子的面就这么拆她的台,这以后让她当妈的威严还往哪儿放。
她难道不要面子的吗,亏她刚才还帮他说话。
没良心。
随便你。
靳承寒却根本没把她不轻不重的威胁放在心上,也半点儿没有要把她放下的意思,薄唇轻启就开始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闹闹,你先自己玩一会儿,妈妈说她脚疼,我抱她回房间休息。
沈言渺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淡定了,她想也不想就立刻反驳:我什么时候说……
知道了。
小团子选手连头也没回就悠悠打断了沈言渺的话,她一双黑葡萄般漂亮的大眼睛里不经意有一缕狡黠一瞬即逝,又继续慢吞吞地补充:妈妈脚疼的话要好好擦药,我困了可以自己去睡觉,你们不用管我。
好。
靳承寒对于自家女儿独立的生活习惯表示十分欣慰,他抱着沈言渺就流星踏步地往门口走去,对于她所有的不满和挣扎全都视若无睹。
靳承寒,你别闹,你先放我下来。
沈言渺先是莫名其妙被人盖上了病号的邮戳,后又被人像是快递包裹一样抱着就往前走,她两只脚丫在空中不停地乱踢着,好声好气地打商量: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你先冷静,我可以解释的,前因后果我都可以解释的。
你准备怎么跟我解释?
靳承寒也没反驳她的话,他不疾不徐地继续问,完美无瑕的俊颜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听他这么一说。
沈言渺心里顿时就安定了不少,她原本还拿不准,现在就清楚多了,这男人嘴上虽然不承认,但果然还在为景黎南那一张脸耿耿于怀。
解释就解释。
她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发誓,遇到景黎南真的是个意外。
沈言渺生怕他不信似地,刻意加重了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强调,她细细回想着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表情认真地解释:那天,你让方秘书送文件的时候顺路带了午餐给我,但是真的太大量了,我吃完觉得胃里有些撑,所以就去了香林公园散步。
我经常会去那个公园走走,这个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查的,我绝对绝对没有骗你。
沈言渺一心只顾着自言自语地解释,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靳承寒抱她走的方向,根本就不是去主卧的方向。
而是距离儿童房最偏的一间客卧。
靳承寒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在听她说话,他看上去对她的解释敷衍又毫不在意,嘴上却淡淡地继续追问:然后呢?
然后……
沈言渺微微沉吟了片刻,她就仿佛一个无比配合警方办案的关键证人,眼眸低垂,努力地想着该怎么把事情原委说得明朗清楚。
靳承寒不着急也不催促,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门扇拧开,抱着人就往屋子里走进,也不开灯,又迅速反脚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