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舟拿着手上的烫手山芋,刚准备看是谁送来的帖子,想到绿韵在,等会儿若是看到什么出乎意料的,失态被绿韵看了去不太好,便让她退下。
等绿韵出了屋子,他才展开帖子垂眼一瞧,是一张诗会邀请帖,现在的他是名动京城的京都解元郎,收到诗会的邀请很正常,可当看到邀请他的人是谁,目光瞬间凝住,盯着落款人皱起眉头。
邀请他的人是任书远,这就很离谱了,京城里谁不知道任书远跟他有仇?梁子早在两年前就结下了,现在的他十八岁,算下来结仇已有四年。
瞧他脸色不对劲,庄婉卿忽然间就兴奋了,果真应了那句快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遂扬起笑容,笑盈盈地问他:“晏景舟,你这是见鬼了吗?”
晏景舟脸皮子一抽,这丫头真是时时刻刻都盼着他倒霉,好歹他们现在是一天船上的蚂蚱,都不盼着他好点,这回是关系到他们二人的,暂且不与她计较,将帖子递给她,道:“可不就是见鬼了,喏,你看看。”
庄婉卿听了,笑容越发灿烂,幸灾乐祸地接过帖子,粗略浏览一下上面的内容,是一张诗会邀请帖,顺带连她也一并邀请了,想来也有女眷参与的,只是男女分开聚会。
当看到落款人的时候,她微微愣了下,诧异道:“任书远?那任公子不是跟你有仇吗?”
任书远是国子监祭酒任大人的公子,听说他的名字取自‘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自小有才名,刻苦读书,力求不辜负任大人为他所取的名字。
传闻此人性子温和,结交了不少上进的学子,时常出席大小诗会,这种人最是瞧不起像晏景舟这样的纨绔,他与晏景舟的仇就是在诗会结下的,且还是晏景舟带着一帮人去诗会闹的,那时两拨人大打出手。
自那以后,京城的纨绔子弟,就与任书远一派的学子结了仇,见面都没个好脸色,还时不时会谩骂、动手。不过,那次打架真不是晏景舟的错,而是因为任书远帮着一个斯文败类。能帮助斯文败类的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人口中什么谦和有礼都不过是假象罢了。
晏景舟颔了颔首,轻笑道:“对,我的仇人邀请我们,估计是鸿门宴。”
庄婉卿又问:“日期就在明天,你去不去?”
晏景舟耸耸肩,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味之色,道:“去啊,怎么不去?不去怎么知道他想搞什么鬼?”说着,他转眼看她,眼尾微微上挑,戏谑道,“就是要倒霉,不是还有你陪着吗?作为我的好夫人,你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
庄婉卿笑容慢慢沉了下去:“……”
难怪这狗东西如此淡定,原是想让她陪着倒霉,想得倒是挺美的,但她可不想去。
晏景舟只消一眼,便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出言打消她的念头:“两年时间很多事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诗会露露脸,你才知道你现在的圈子如何,这种聚会以后少不了的,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除非你有办法回到十四岁那年扭转一切。”
庄婉卿白了他一眼,分明是他想拉着自己一起倒霉,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想办法忽悠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