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晏景舟不同,回国公府的路上,庄婉卿心情好得很,阖着眼眸假寐时脸色上都挂着愉悦的笑容。
今日是她来到十六岁的第九天,在这短短的九天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以及想象,那些她觉得绝无可能的事,接二连三地呈现在她眼前。
虽然表面平静下来,可仍觉无所适从,且还是在晏府这陌生的环境里,心理压力更大了,回到国公府多少会好点。
睁眼时,晏景舟那神情恍惚的模样便映入眼帘,她疑问道:“晏景舟,你魂儿丢了?”
晏景舟回神瞪她:“魂儿早就丢了,不然哪会有我住在如今这身子的时候?我这是在想去国公府的悲惨遭遇。”
“晏景舟,你一个男人矫情什么?最难以接受的时刻,我还在你的房里,又在你的院子住了这么些天,现在已经过了最重要的阶段,对你来说已是幸运。”庄婉卿白了他一眼,越说越郁闷。
听她这么一说,似乎是她更糟糕一些,晏景舟顿时有了心理安慰,对去国公府也少了点抗拒。
瞧他神情幽怨地盯着自己,庄婉卿挑了挑眉,轻笑道:“晏景舟,你这张怨妇脸摆给谁看?”
“明显是摆给你看的,这收拾包袱去岳父家住下,搞得我好似嫁给你一样。”晏景舟说着,惆怅地轻叹一声,虽然他没多在意在哪里住,不过到别人家演戏,被那么多双火眼金睛盯着,总归是有点难度的。
庄婉卿脸色一滞,嫌弃道:“你想嫁我还不乐意娶呢。”
晏景舟被这话噎住,同样用嫌弃的语气回敬她:“说得我就很乐意娶你一样。”
庄婉卿嘴角上翘,扬起一抹笑容,眉眼弯弯眼含波光,宛若狡黠的小狐狸,不疾不徐道:“晏大公子就是很乐意,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得到我爹的认可,然后娶我过门,你说是吧?”
听罢,晏景舟脸色一顿,神色变得微妙,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说到这个问题他必输。
他不回话,庄婉卿也没再说话,今儿心情好不想同他吵,挑起车壁的帘子探头往外看,外头热闹得很,前面不远处还有玩杂耍的,围了一圈人,喝彩声此起彼伏。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到庄国公府门前停下,府中仆人见他们夫妻回来了,马上出来迎接,帮忙搬行李进府。
庄婉卿出嫁前住在漪澜院,吩咐绿萼和绿韵领着仆人将行李搬回漪澜院,询问了仆人,得知庄国公现在正在书房,便与晏景舟前往书房请安。
那厢,国公爷庄云青刚见完部下,就听到下人禀报说女儿和女婿回来了,登时喜上眉梢,虽然女儿才嫁出去不到半个月,且还不是远嫁,可他这做父亲的想念女儿想念得紧,恰好女婿说想要习武,正好给了他让女儿女婿回来暂住的理由。
刚出书房门口,庄云青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女儿和女婿,新婚小夫妻俩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眉眼相望间尽是柔情蜜意,可见女婿待她很好。
庄婉卿看到父亲露出慈爱而又欣慰的笑容,感觉演得差不多了,便不着痕迹地甩开晏景舟的手,提起裙摆小跑着奔向庄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