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景舟这些天逐渐忙碌起来,五更天起来习武,回到漪澜院洗个澡然后吃早饭,吃过早饭就看书,下午还会练字、描丹青,庄婉卿并不常用的小书房成了他的专属,为的只是将缺失的两年功底补回来,才能驾驭自己十八岁时的成就。
庄婉卿瞧着他忽然勤奋努力起来,整个人沉稳了许多,这是在得知裴氏被谋害致死后的转变,人勤奋认真的时候,总会带着一股独特的魅力,便是平时瞧不顺眼的人都会变得顺眼许多。
这些天,他们这对假夫妻之间的吵嘴次数倒是少了许多,不会三句不到就吵起来,虽然偶尔会冷嘲热讽,但大部分时候都是有商有量的,算得上是一对勉强及格的搭档。
夫妻俩各忙各的,晏景舟忙着学习,庄婉卿忙着跟周月婵和陈嘉月两个小姐妹玩,三人私下玩了几回,庄婉卿已经跟她们熟络起来了,不再是佯装出来的熟稔。
庄婉卿正好要出门,周月婵约了她上街,经过书房时,透过敞开着的窗往里看,就能看到书房中那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站在书案前,右手执笔,走笔缓慢,看这模样应该是在作画。
青年姿容出众,那张漂亮得能勾人心魄的脸上神情严肃认真,下颌微微绷紧着,沉稳作画,初夏的风从窗口卷进去,垂落在胸前的墨发随风吹起,宽大的袖子也随风晃动着,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风流俊逸。
庄婉卿微微愣神,虽然不想承认,但死对头认真的时候,还是挺顺眼的,也难怪现在还有姑娘对已经成婚的他心动不已。
绿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看到这一幅美景,低声道:“县主,您可要跟县马爷打个招呼再出门?”
庄婉卿回过神来,淡淡道:“不了。”
就在她将要移开目光的时候,书房里的青年正好抬头。
四目相接,晏景舟眼里漾着笑,朝她勾起唇角,笑得温柔和煦,使得那张绝美的脸庞看起来更加温柔俊美,他就知道这丫头是个好颜色的,好几回被他逮到这丫头垂涎他的美色,今儿他心情好,就给这好色之徒看个够。
庄婉卿瞧他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像只开屏求偶的公孔雀,尽情地展现自己的貌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感觉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
半晌,庄婉卿收回目光,对身边的人道:“绿萼,我们走吧。”
绿萼应了声,朝晏景舟微微福了福身,然后跟上她的步伐,错后半步跟着她。
晏景舟看着逐渐远去的主仆二人,啧啧两声,明明眼馋他的美色,被他发现了又故作若无其事离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这么想着,他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如玉般的脸庞,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他会不会因着这张脸,然后被这丫头赖上了,最后和离不成,把这辈子都给搭上了?
他惆怅地轻叹:“都是美貌惹的祸,明明是个小姑娘,却如此好色。”
想要继续作画的时候,垂眼就看到即将完成的初夏山水图被他不小心画了两道杠,还是画在不该画的地方,想修改都改不了,硬生生毁了整幅画作。
晏景舟微微蹙了蹙眉,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将画笔撂下,把毁了的画作卷起来扔进放废纸的篓子里,任书远约了他午时见,等会儿要出门,也没时间再画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