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晏景舟从书房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进屋后就看到那个身穿浅蓝色衣裙的姑娘坐在罗汉床上,以手支颐螓首低垂,垂着眼眸看小桌上的书。
夏风从窗口卷进来,她胸前的青丝随风舞动,甚至俏皮地跑上她那张明艳精致的脸庞,贴在上面轻轻摇摆,看起来慵懒惬意。
不用看书目,晏景舟也知道她不是在看话本,就是在看兵书,认识她那么多年,还是最近才发现她竟然熟读兵书,甚至还能说出自己的一些见解。
武功了得,熟读兵书,又是将门之后,在军营长大,见识过战场的厮杀,若是生在男儿身,她应该会像她父兄那样成为一名将军,保家卫国。
庄婉卿看书看得入迷,就连身边何时多了个人都没发现。
过了半晌,她才察觉到有人看着她,抬眼一瞧,就看到青年双手环胸、眉眼带笑睨着自己,便蹙起黛眉,疑问道:“晏景舟,你这样不怀好意的看着我做什么?”
晏景舟低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道:“庄婉卿,我今天才发现你们家的嬷嬷还挺有意思的。”
庄婉卿发现从昨晚开始,他似乎没喊过自己疯丫头,每次喊自己都是连名带姓的喊,称呼是变了,但她觉得听着顺耳多了,毕竟她大名就叫庄婉卿,有个那么好听的大名,谁乐意被人起个绰号?
可听了他这话,庄婉卿的眉头皱得更紧,面色不虞道:“晏景舟,你什么意思?”
说着,她瞪了晏景舟一眼:“前两天的事是张嬷嬷擅作主张,可我也已经罚了她月钱,你若觉得不解气,那就憋着,气死了我可不负责任,最多送你一口薄棺,感谢你的牺牲,让我不必想着如何和离,以后再嫁给两情相悦的人。”
晏景舟脸皮子抽了抽,什么叫最毒妇人心,眼前这位就是典范,时刻都想着如何气死他,然后改嫁他人,没准儿还会带着他的遗产改嫁,用他的遗产养别的男人,想想就觉得憋屈,都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生才会娶了这么个女人。
庄婉卿看到他气恼就觉着心情舒畅,浅笑嫣然地看着他,只见剑眉下的丹凤眼都带着幽怨,俊逸的脸庞绷紧,使得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变得有棱有角,由肤白貌美的青年变成面容冷峻、生人勿近的矜贵公子。
她的目光带了几分欣赏,只觉美人就是美人,就连生气都让人赏心悦目,总感觉面部表情比别人生气的时候还要生动,也不怪自己那么喜欢惹这厮生气。
晏景舟瞪她:“庄婉卿!”
庄婉卿点了点头,笑意更深:“哎,我在。”
晏景舟盯着那张笑颜,深吸一口气,恶狠狠道:“下回再气我,信不信我就不跟你和离了?”
闻言,庄婉卿笑容瞬间凝固,提议道:“……要不你现在气回来?”
晏景舟瞧她那紧张的模样,挑了挑眉,轻笑道:“知道害怕了?再气我就让你这丑丫头往后余生都嫁不了自己心悦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