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怔怔地望着晏宏宇,丈夫已经许久没这样跟她说话了,便是说话也是淡漠疏离,甚至带着责怪之意。
她看了眼晏宏宇身后的陈嬷嬷,见陈嬷嬷含笑点了点头然后退下,主仆多年的默契,她瞬间了然,定是陈嬷嬷在丈夫面前说了什么,让丈夫对她心生怜惜。
她眼眶瞬间湿润了,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道:“老爷,你是在关心我吗?便不是在关心我,是哄哄我的我也高兴。”
冯氏虽说最近因为受冷落憔悴了些,可因长期以来保养得宜,脸上皮肤虽然没有少女水.嫩,但几乎没有皱纹,眼角淡淡的鱼尾纹乍一看也没看出来,这副模样看不出她已将近三十六岁。
此刻带着病态的苍白的脸带笑容,可眼眶里蓄满泪水,欲哭不哭的病弱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晏宏宇见了,也不忍再对着这样的她继续冷言冷语,便顺着她的意,在床沿坐下,温声道:“你我是夫妻,我关心你的身体本就是应该的,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
冯氏听了,心中熨帖,他们十八年的夫妻情分,可不是那小贱种三言两语挑拨就可以摧毁的,看来今天这病来得真是时候,昨日她还愁着如何寻个契机缓和夫妻关系。
她伸手握住晏宏宇的手,低声哀求:“老爷,你能陪我说说话吗?我们夫妻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晏宏宇刚要抽回手,可对上她泪眼朦胧的双眼,又止住了动作,道:“你还病着,需要好生歇息,要说什么等病好了再说。”
“不,我要现在说,现在不说以后大概也没机会说了。”冯氏不依,抬眼看晏宏宇,苦涩一笑,“我知道老爷是哄骗我的,等我病好了,老爷估计又不理我,更别提好好说话了。”
晏宏宇神色微滞,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冯氏想要毁了他的嫡长子,又岂是因她病了可怜就轻易原谅的?
但是,他可不会承认,便道:“夫人多虑了,为夫并没有这样想,是大夫说你要好生歇息。”
冯氏松了一口气,道:“我今日睡了一天,如今也睡不着了。”说着,她斟酌言辞,一瞬不瞬地望着晏宏宇,以退为进,“老爷,景舟说得不错,我的确有过那方面的心思,他并没有胡言乱语冤枉我。”
听到她亲口承认,晏宏宇怒从中来,抽回被她握着的手,质问道:“那你当初为何还要狡辩说景舟冤枉你?”
冯氏眯了眯眼,眼眶里的泪水滑落,落在枕上,声音哽咽地回道:“那是因为我在害怕,怕老爷知道后会再也不理我,可是这次病了一场我也想明白了,做过就是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