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婉卿瞧见晏景舟脸上显而易见的喜色,也从盒子里拿起一本册子翻开看看,饶是她对看账之时不甚懂,也能看得出上面写了什么,都是一些账目的摘录以及分析,就连与账本上有多少出入都做了预估。
这是为对付冯氏而准备的。
有了这个,证据确凿,对付冯氏的筹码就多一个,昧下原配夫人庄子以及铺子的收入,用原配夫人的嫁妆去补贴自己娘家,如此不要脸之事传了出去都遭人唾骂。
晏宏宇那么要面子的人,自己作主让冯氏帮长子打理生母留下来的嫁妆,冯氏信誓旦旦承诺会打理好,结果利用管理主权为自己谋利,晏宏宇得知后会更加愧对长子,对冯氏也更加失望。
她转眼看晏景舟的脸色,见他眉头不知何时已然皱了起来。
赵嬷嬷也观察到他的神情变化,轻叹一声,道:“大少爷,这些数目单看一笔并不可观,但那么多年来,日积月累就是一笔可观的财富。冯氏留在账面上的收入逐年递减,直到主权回到您手里,账面上的收入只有总收入的三分之一,有些别说三分之一,都是账面上好看,实则跟空壳子差不多,但每一笔账奴婢都已整理好记录在册子上。”
说着,赵嬷嬷的语气带了几分惋惜:“冯氏娘家哥哥在官场上打点的银子,都是从这里取的,还有她那个无底洞只会吃喝嫖赌的弟弟,这些年昧下的钱让她吐出来是不可能了的。”
晏景舟看着册子上的内容,眼波平静下来,放下册子,抿起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淡淡道:“那就让她以别的方式吐出来即可,总有比银子值钱的东西,比如性命,比如她最在意的东西。”
赵嬷嬷微微怔然,对上他讳莫如深的眸光,瞬间恍然,含笑点头回应:“大少爷说的是,比银子值钱的东西有很多。大少爷,过几天休沐日,老爷大概也在家,您拿着这些册子回去,老爷定能给您一个交代。”
还未等晏景舟回话,庄婉卿便道:“赵嬷嬷,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且等一等看看情况再出手也不迟。”
赵嬷嬷听后怔然,费解地看着庄婉卿,她都整理好这些有问题的账目了,证据确凿,现在不是时候,那何时才是时候?
“赵嬷嬷,卿卿说得对,现在的确不是时候。”晏景舟肯定了庄婉卿的话,笑容里的算计之意渐浓,解释说,“现在落井下石有时候未必就是最好的,在对方看到希望的时候,再将对方打回谷底,才是最佳时机。”
赵嬷嬷又是一怔,她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冯氏都这样了,难道还能扭转乾坤不成?
晏景舟神色晦暗地眯了眯眼眸,缓缓道:“我爹跟她十八年夫妻,没准儿过不了多久就会念在多年夫妻情分对她态度软化,让她看到希望。”
说着,他那双半敛着的眼眸闪过一丝戾意,嘴角随之而上扬:“就算她看不到希望,我也会给她看到希望的机会,过几日休沐我会与卿卿一起回府。”
赵嬷嬷听了,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含笑道:“还是大少爷和大少夫人高明。”
随后,晏景舟又交待了赵嬷嬷一些事,才让赵嬷嬷回去,又拿起册子翻阅,看看冯氏到底贪下多少银子。
庄婉卿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些册子,惆怅道:“如果晏尚书没有娶冯氏的话,就没有这些糟心事了,我娘亲走了那么多年,我爹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