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庄婉卿的到来,气氛没有先前活跃,在场的姑娘也变得拘谨。
在场的姑娘,有先前仗着自家父亲在淮州的官职比较高,平常出门也有人捧着,然后眼高于顶、自视甚高习惯了,俨然土霸王似的,也因为年纪小的缘故,不知天高地厚跟庄婉卿起过冲突。
被庄婉卿收拾一顿,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还被家中长辈重罚并责骂一顿,再也不敢招惹庄婉卿,也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自家父亲也就只是在淮州算得上个人物,到了权贵聚集的京城都不够看的,只是个小人物罢了,而庄婉卿就算没有宜宁县主的封号,仅仅庄国公嫡女的身份,都是她们招惹不起的存在。
现在她们见了庄婉卿,都是战战兢兢捧着,丝毫不敢惹她不快,就算她不说话,也嘴巴抹了油似的把她夸了一通,夸到最后没词儿了,气氛变得有些沉默,只能尴尬地讪笑着。
庄婉卿应付了她们好一会儿,也感觉有些累,便道:“你们不必管我,该做什么做什么。”
沈秋容这才开始带头活跃气氛,她举办过不少姑娘家的宴会,经验丰富,说话时也不冷落谁,也照顾着庄婉卿,很快气氛就开始活跃起来,慢慢恢复先前的热闹。
后来有位姑娘颇为伤感地提起:“听闻沈姑娘今年冬月就要远嫁京城了,以后像这样的聚会,怕是聚一次就少一次了。”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沈秋容身上,沈知府的嫡长女,在他们淮州城,家世可是没得挑的,嫁个门第相当又出色的公子并不难。
去年开始,人人都觉得只有江总兵的嫡长子江文宣与她最为般配,毕竟这位江公子以前是不靠谱,不过近两年来可懂事了不少,做了不少靠谱的事,是淮州城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而沈姑娘又才情出众、端庄大方,容貌也是上乘,若是嫁给江公子也是高嫁,风光无限,羡煞旁人。
可就当人人都以为他们会成为一对的时候,忽然被传出这位沈姑娘的婚事早在十多年前已经定下,当时未婚夫婿还是永成伯府的世子,就十多年前的沈家与永成伯府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能得了这门亲事,就跟天上掉下馅饼儿似的。
听闻老永成伯对沈知府还有恩,跟沈知府成了至交好友,这才定下婚事的。能嫁入永成伯府,嫁给世子爷,日后就是世子夫人、永成伯夫人,那可比嫁给江公子风光,当时不少姑娘羡慕她好命。
但是没过多久,又被传出当初的世子早已成为永成伯,永成伯府也早已没落,成了空壳子,跟破落户无疑,这永成伯也只是空有爵位,两个官职都没有,比有官职在身且家世煊赫的江公子差远了。
人人羡慕的知府嫡长女,嫁给京城破落户,简直就是从天堂跌落泥潭,不少人在背地里幸灾乐祸,明里说她即将成为永成伯夫人,实则落井下石嘲讽她命不好,远嫁就算了,还嫁给破落户。
沈秋容早已对这些明嘲暗讽的话免疫,面对那位姑娘的话,以及在座的人那些异样的目光,她面不改色,淡笑道:“以后有机会总能再相见的,我是嫁到京城,又不是被流放到京城,回娘家省亲的机会还是有的,各位姐妹若将来没有远嫁,还在淮州的话,再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