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湘云眼里氤氲着滔天恨意,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二哥,我真的不甘心,明明我能做四皇子妃的,我真恨不得撕了他,是他毁了我,如果……”
“湘云!”
晏景明见妹妹面目狰狞,似有癫狂之势,眉心一跳,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忙低喝一声,制止住她接下来的话,见妹妹一脸的不甘,也只能劝解道:“事已至此,你不甘心也没用,为今之计只能嫁过去笼住他的心,这样你下半辈子也好过。”
晏湘云委屈得红了眼眶,就算不嫁给四皇子,嫁给别的官家子弟,也不是覃家二公子这样糟糕的,过去那些嫉妒她的人,现在都在背地里嘲讽她。
晏景明见妹妹委屈得将要落泪,自然心疼,温声安抚道:“湘云,皇命不可违,人得向前看,他不中用,那就培养个中用的孩子,有孩子傍身你在覃家就能挺直腰杆。”
晏湘云没再吭声,闭上眼眸,眼泪从眼角滑落,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只能往肚子里咽,谁也帮不了她,就算是当尚书的父亲也不敢为了她违抗圣旨。
“湘云,你就听二哥的,现在别跟他们夫妻硬碰硬。”晏景明语重心长,见妹妹蓦地睁眼,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沉声训斥道,“难道昨晚吃的亏没让你长教训?”
晏湘云脸色僵住,想到昨晚连父亲都不帮自己,让她硬生生饿了一晚上,今晨也没能吃早膳,抄写完庄婉卿规定的五遍,已经到这时辰了。
刚刚恼怒中忘了饥饿,现在冷静下来,只觉手腕酸痛,饥肠辘辘,头晕乏力,双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
晏景明见状,伸手扶着她坐下,又吩咐丫鬟去厨房取膳食过来。
晏湘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怨怒,道:“二哥,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们起正面冲突了。”
晏景明心里欣慰,颔了颔首:“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有分寸就好,特别是你还没出嫁,你把他们惹恼了,他们兴许还会在嫁妆上动手脚。”
晏湘云脸色一紧,她虽然没经历过什么后宅阴私,但她听过不少,在嫁妆上动手脚的例子可太多了,表现上瞧着体面,实际上给的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嫁妆对女子而言极其重要,这个关系到自己后半辈子是否过得好,有银子在手,就算丈夫的心不在自己这里,也能活的体面,若是没有银子,那真是连宠妾都不如。
晏景明见她知道怕了,便提点道:“你表现好点,让爹对你有所改观,爹就会多关注你的婚事,她自然做不了手脚。”
晏湘云点点头。
皓月轩。
院中花卉盛开,彩蝶翩飞,草木长出嫩绿的叶子,暖阳普照下折射出淡绿色的光晕,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书房的窗打开,晏景舟看着窗外景致,提笔作画,他的丹青不错,但甚少作画,除非兴致上来,或者是闲着无聊才作画打发时间。
庄婉卿拿着晏湘云抄写的《女诫》来找他,就看到这一幕,眉目清隽的青年提着画笔,神情专注于笔下作品,窗外光线照进来,为他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衬得整个人熠熠生辉。
见状,庄婉卿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移步到他身边,垂下眼眸,入眼便是一副春景图,他的丹青极好,笔下的画惟妙惟俏。